疾风刮过脸颊,宣禾踩着剑身掩在凌昭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摆。
不知过了多久,飞剑突然停下,化作一道光飞回凌昭手中,宣禾脚下空了,未及惊慌,腰上一紧,凌昭带着她落到了某个房顶上,她滑出半步才站稳。
他竟然真要带着她去对付岳中云!也不知是没把她当回事,还是没把岳中云当回事。
宣禾抬头之时,一道剑光已从凌昭手中挥出,直指前方那飞速奔逃的岳中云,岳中云反应也是灵敏,及时回过身在空中画出一笔,一面风墙显现,与那剑光相撞,在半空一同灰飞烟灭。
岳中云被剑风扫到,退了两步,看到来人的脸,他嘴里低低骂一句,刚到手的法宝,这就要送出去了。
接着毫不犹豫地抛出捆仙锁,长绫迅速增长,向凌昭袭来,他见状抓住宣禾,带着她几个躲闪,险些让绫缎缠住。
岳中云随即飞身往天边去,朗声笑道:“凌道友,你便和这捆仙锁好好斗斗法罢!咱们有缘再会!”
语毕,他加快步子,本以为即将脱身,却没料到前方也有人御剑而来。
一个接一个,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岳中云紧了紧神,急急拐了个弯,换个方向逃去,怎料一支利箭飞来,他察觉背后发凉,猛地蹲身避过,那箭身擦着他头顶飞过,钉在身前的地面上,地上顿时结出一层寒霜。
岳中云背上湿透了,惊讶道:“破云弓?”
与此同时,凌昭单手持剑,揽着宣禾从绫缎中穿出,回身默念剑诀,对着紧随他而来的长绫一劈,刚韧的长绫与瞬发的剑气相持,片刻后彻底碎裂,变为纷飞的碎片,片片落回地面。
宣禾头晕眼花,站定缓了一会,眼前才恢复清明。岳中云就跌坐在不远处,已然不再反抗,而远方有一白衣男子御剑飞来,到他跟前落下。
岳中云势单力薄,自知逃不掉,便也不慌乱了,看向来人:“陆公子?”
宣禾怔了一瞬,而后立即拉住凌昭的衣角,不许他过去,凌昭低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大致摸清了,他是吃软不吃硬的。宣禾咬咬牙,克服仅存的那点心理障碍,捏起嗓子软绵绵道:“凌昭哥哥,我好晕,要睡觉。”
闻言,他也是一怔,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想了会,没能拒绝,而是抱起她,按住她的后脑放在肩上:“你安心睡,一会就回去。”
如此,宣禾又不知怎么继续了,急得在半空蹬了两下:“不好不好,我要回屋里,要去床上睡!”
凌昭却不向她的无理取闹屈服,随口哄她:“听话些,一会就回。”
他径直走向岳中云,而那一边,岳中云和陆会章说了什么,寥寥几句话后,岳中云虚虚指了方向,陆会章便转头向凌昭走来,目光越过他二人,只在碰面时相□□了个头,只当问候。
宣禾默默抵在凌昭肩头留出一条缝看,那人已召了长剑,御剑离去了,看着那抹白色身影融入黑暗中,她才如释重负般放松下来。
凌昭走近,岳中云索性坐着不反抗,摊开一双手从善如流道:“凌道友,我实是不知今日来浮灯市拍那令牌是你,若我早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下手呐!我实话告诉你,你来晚了一步,令牌才让人抢去,现下不在我身上,那贼人往东边跑了,您再不去追就要让陆公子得手啦!”
这一番话他怕不是才对陆会章说过,贼喊捉贼也不过如此了。
岳中云熟知凌昭做派,见他没立即转身去追,当下不镇定了,展开双臂道:“不信你大可搜我的身!”
凌昭没有动他:“信不信你不由我说了算,你私入秘宝阁为真,拿的也是秘宝阁的东西,不如留着力气去公堂上解释,郑大人自有公断。”
宣禾看着他脑后乌黑的头发,听着这话忍不住偷偷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这副德行。
郑元德在收到凌昭的传信后带兵姗姗来迟。那一队兵士身穿铁甲手持长矛,全身上下只露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往那儿一站,不动如山,一看就不是普通士卒。岳中云被团团围住,只能束手认栽。
解决了一桩大麻烦,郑元德喜形于色,不等他千恩万谢,凌昭直说了:“令牌不在岳中云身上,陆公子去追了,大人等他消息吧。”
郑元德笑意僵在脸上:“牌子您不要了?”
“他快我一步,按约该是他的。我还有事,不多留了。郑大人,告辞。”
宣禾画着他肩上的云纹,无声叹口气。
凌昭带她往客栈方向走,此时已过三更,路上人流如织,更热闹了,那吹糖人的鲶鱼精却收了摊,不知去向,原摊位上换了个拉着轱辘车的卖货郎。
宣禾对那糖人已失了兴趣,饥肠辘辘倒是真的,她指着轱辘车后的糕点铺,放下架子,甜丝丝地说:“凌昭哥哥,我想吃那个。”
他让她叫得不自在:“不困了?”
宣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