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将后背暴露于敌方的骑兵攻击之下,等同于找死!史笸箩哪怕是个赵括第二,都不会犯这种错误。当即,放弃对姜简这边的围猎,带领身边的突厥马贼转身迎战那支突然出现的骑兵。
这等绝佳机会,姜简怎么可能错过?立刻与曲斌一道,带领瀚海健儿们发起了新一轮反击。非但成功突出了包围圈之外,还将山坡上的突厥马贼又给干掉了四五十个,令战局以肉眼可见速度向自己一方倾斜。
“这又是你的哪一路朋友?”敌我双方重新拉开一段距离,曲斌心有余悸。站在山坡上,一边快速调整呼吸,一边低声向向姜简询问。
“我也不知道!”姜简踮起脚尖眺望,却从援军的旗帜和打扮上,看不出任何明显的身份特征。
塞外很多部族,都没有自己的文字,但是却有一套完整的标识身份和区分指挥等级办法。那就是在旗帜上描绘图腾,并且根据图腾的颜色和图腾周围的附属物,确定旗帜拥有者的具体身份。
比如史笸箩,因为是车鼻可汗的儿子,所以认旗上会有一个银色的狼头,表面他是突厥可汗的嫡系后裔。而狼头附近,还有三只翱翔的飞鹰,则证明他并非独立建衙的亲王(设),只是奉命领兵出征的特勤。
而远处那支救了大伙一命的援军,却只挑了一面纯黑色的战旗,旗帜表面,没有描绘任何图腾。旗帜下的将士们,则用一块黑布蒙住了面孔,身上的甲胄,也涂成纯黑色,没有任何特别的装饰。
“不知道就先别管,先杀了车鼻可汗的儿子再说!”曲斌做事向来干脆,见姜简也分不清援军的身份,立刻放弃了刨根究底。
“曲叔,招呼大伙列阵,咱们缓过这一口气之后,再沿着山坡向下杀!”姜家用力点头,随即,开始排兵布阵。
在曲斌的招呼下,所有还能拿得起兵器的瀚海精锐,迅速在姜简身后集结。转眼间,就组成了一个简单的鱼鳞阵。随着姜简一声令下,大伙再度向附近的突厥马贼发起进攻,人数虽然还不到后者的三成,却将后者杀得节节败退。
史笸箩身边的兵马,远不及那支挑着黑色战旗的援军多。很快,也彻底落了下风。担心遭到援军和姜简的前后夹击,他咬了咬牙,含恨下令吹响了撤离的号角。
正在与姜简交战的突厥马贼们,早就心慌意乱。听到角声,毫不犹豫地快速撤向自家战马。姜简带领瀚海精锐紧追不舍,却终究兵力比对方差得太多,无法将所有突厥马贼们拦下,无可奈何地看着大部分突厥马贼都跳上了坐骑,逃之夭夭。
姜简等人的战马都留在高处,根本来不及返回去取。徒步追出了敌军十几丈远,便喘息着停了下来。
那支黑甲援军的主将,好似也没有扩大战果的想法,见史笸箩落荒而逃,便收拢了兵马,然后单人独骑,直奔姜简。
此人身材不高,顶多七尺半出头(汉尺,每尺23厘米。总计一米七。)肩膀却足足又四尺宽,坐在一匹辽东铁骅骝身上,将铁骅骝压得直喘粗气。
“姜大哥,怎么去契丹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亏我来得早,否则,今天你肯定被史笸箩那狗贼捉了去。”离着姜简还有一百多步远,此人就收起了兵器,以手抚胸,高声叫嚷着,跟姜简见礼。
刹那间,姜简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赶紧脱离自家队伍,小跑着迎了过去,“萧术里,你怎么在这儿?今天多亏你来了,否则我肯定要死在史笸箩手里!”
“你带着阿茹去见岳父,整个草原上差不多所有长着耳朵的人都听说了,我当然要半路上接你一接?“已经从小胖子变成了大胖子的萧术里摇了摇头,纵身跳下了坐骑,与姜简四手相握,“本以为,可以扮作马贼吓你一大跳,却不料,史笸箩那厮赶在了我前头。”
“那厮是专程来杀我的。”姜简笑了笑,松开手,按照奚族的礼节,抱住了萧术里的肩膀,然后又笑着松开手臂,缓缓后退,“天太冷,我本打算到了你们奚族的地头上,再派人知会你。结果,还是害得你跑出来挨冻。”
“不冷,一点儿的不冷,我家大萨满前几天杀了一头雄鹿,掏出肠子占卜过,今年肯定是个暖冬。”萧术里笑了笑,继续摇头,“你在路上没发现么,今年的雪下得非但比往年迟,融化得也极快,地面上根本积不住。”
“我没注意。”姜简想了想,如实回应。
他是第一次在塞外过冬,对往年塞外的冬天什么样,心里根本没个谱,所以无法像萧术里这样做比较。
“往年野外是能冻死狼的。”萧术里想了想,认真的介绍。“今年估计连羊都冻不死。可见你运气多么好,娶个媳妇,都有老天爷帮忙。”
说罢,又笑着发出邀请,“姜大哥,我先去我们部落,让我也沾沾你的福气。我们部落,距离阿茹他们契丹大贺部那边,只有三百里不到。你们夫妻两个,到了我那好好玩上几天,我再带着弟兄们送你们去见阿茹的父亲。”
“那就叨扰你了!”姜简回头看了看山坡上的曲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