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都差不多!”其他四名斥候,也挣扎着从怀里掏出被血染红的布包,挨个在地上铺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先前姜简分明打垮了突厥人的前营和左营,这次又奔着他的后营杀了过去!“充足的证据就摆在眼前,长老郝施突仍旧拒绝相信梯达古等斥候们汇报的数字,瞪圆了无神的眼睛喃喃自语。
“先前姜副都护虽然打垮了突厥人的两个营头,却没能将那两个营头的狼骑全歼。那些逃走的狼骑没地方去,自然会去投奔羯盘陀。”叶护沙木通晓兵略,皱了皱眉头,低声替斥候们解释。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在场的众位长老愈发紧张,一个个擦着冷汗交头接耳。
”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姜副都护把能打仗的精锐都带走了,留守汗庭的人马怎么可能是突厥狼骑对手?“
”是啊,是啊,留守汗庭的人马虽然听起来不老少,能打的却没几个!“
”我早就说,不能把羊羔都放在一个羊圈里头,可汗就是不听!”
“还能怎么办?趁着突厥狼骑没到,赶紧走。反正咱们回纥人,向来四处放牧为生。”
“去哪里,红石山那边,已经被姜副都护借给了匈奴人。白马湖周围四处没有遮挡,冬天能活活冻死战马!”
”羯盘陀羯盘陀疯了,肯定疯了。如果不是姜简带兵去偷袭他的后营,他肯定下不了决心这么快就扑过来!“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怨这怨那。却没有一个,能够为婆润出谋划策,对付即将到来的恶战。
到最后,就连婆润最信任的长老第里,都开始抱怨姜简先前出兵的决定太草率,以至于眼下汗庭空虚,根本没有足够的人马可用。
“行了,别说了。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叶护沙木被长老们的表现,气得火冒三丈,手按刀柄高声咆哮,“不就是七八千突厥狼骑么,当年老汗在位的时候,咱们又不是没对付过?眼下营中至少还有八千多战兵,我这次回来,还特地又从自家别部带了五百精锐。咱们还怕守不住汗庭?”
“老汗在位之时,有俱罗勃帮他。现在,俱罗勃却带着他自己的别部,去了中原!”长老福奎向来跟叶护沙木不合,翻翻眼皮,有气无力地提醒。
“你儿子瓦斯和姜简在一起,你当然能豁得出去!”长老郝施突忽然又来了精神,撇着嘴补充。
“我儿子跟姜副都护在一起,是为了回纥而战。不像你,一心扯自己人后腿!”叶护沙木忍无可忍,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老狐狸,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就不怕生了孙子没屁眼儿?有本事,你倒是算计一下突厥人啊。让羯盘陀也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回纥十六部!”长老郝施突被吓得接连后退,回应声却一点都没减弱,“姜简是英勇善战,可他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咱们回纥。老汗也没有女儿可以嫁给他!他现在越有本事,将来他走了之后,咱们回纥人的日子就越难过。眼下正在发生的一切,就是明证!”
“你放屁,他不在,老子还在,瓦斯、库扎、塔屯他们整天跟姜简在一起,也会从他身上学到本事,成长起来独当一面!”叶护沙木改指为拳,真恨不得将郝施突的老脸打个稀烂。
其余长老和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自然地分成了两派。一派想法与福奎、郝施突两人类似,认为如今不比从前。眼下回纥无论从将领方面,还是从兵力方面,都远不如吐迷度可汗在世那会儿。与其留在汗庭被狼骑一锅端,不如放弃汗庭暂避其兵锋。
另外一派,家中以前或者现在,有子侄辈儿在姜简旗下作战,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回纥将士最近一段时间的进步情况,相信只要用兵得当,大伙就有可能坚持到姜简带着精锐赶回。届时,内外夹击,肯定可以让汗庭转危为安。
双方或者出言帮长老郝施突,或者出言帮叶护沙木,彼此争吵不休,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可汗位置上的婆润,面孔已经被气成了铁青色。
‘这就是父亲留给我的回纥!这就是大唐瀚海都护府!’瞪圆了眼睛看着争吵的众人,婆润心中的委屈难以名状。
这绝不是他心目的回纥,也不是他心目中的瀚海都护府。他分明已经很努力了,想要让回纥汗庭变得更像一个汗庭,想要瀚海都护府变得更像一个官府,然而,几个月来,他的所有努力,却看不到半点儿成效。
‘如果师兄在,他们绝对不敢这样!’忽然间,一个如钢针般的想法,在婆润心头泛起,扎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们根本没把我这个可汗当回事。他们眼里,我仍旧是一个孩子。没有了师兄撑腰,就屁都不如!”
“住口!”猛地用手一拍作案,婆润终于长身而起。随即,手指福奎、郝施突等人,厉声质问,“想想你们在干什么?想想此处是什么地方?敌军马上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在争吵不休。你们有什么脸,怪我事事都指望我师兄?”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