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润身边藏着一队唐军,所以他才打垮了飞鹰骑!”
“婆润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地夺回汗庭,全靠了唐军帮忙!”
“大唐没有放弃漠北草原,一直在帮着婆润!”
“在婆润和乌纥之间,大唐肯定选择婆润!”
……
同一个傍晚,其他五名追随乌纥一道前来“平叛”的别部吐屯,也都收到了类似的消息。
各部吐屯之间向来有通婚的传统,彼此联络有亲。追随婆润的十多位少年特勤里头,不难找出与六位别部吐屯关系亲近的晚辈。
他们悄然到访,六位吐屯看在他们的父亲,或者自家儿女的面子上,肯定不会命人将他们拿下,送往乌纥的中军帐。而他们离去之后,无论那六位吐屯选择将他们带来的消息,如实向乌纥汇报,还是选择装作若无其事,跟乌纥之间的怀疑种子都已经被种下,发芽的时间只在早晚。
“这小狼崽子,跟唐人学了一肚子坏水!”得知婆润派遣使者秘密联络自己身边的吐屯,乌纥气得火冒三丈,大骂着抓起面前的越白瓷茶盏,掼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越白瓷茶盏是地道的中原货,在长安城市面上都刚刚出现没几个月。运到漠北草原上来,每一只都能换五头羊。在场的侍卫看得好生心疼,却无人敢劝。
被人抄了老窝的野兽,最残暴易怒,在草原上乃是常识。眼下的乌纥可汗,丢了整个汗庭,老婆孩子也全都落入了婆润之手,谁敢轻易去触他的霉头?
“怎么不说话,都哑巴了?你们是不是也想去投奔婆润?要去就去,别站在这里装模作样!”见侍卫们都不说话,乌纥越发感觉愤怒,扯开嗓子厉声咆哮。
“可汗息怒!”众侍卫心里感觉委屈,却不能表现出来。纷纷躬下身体,高声表态,“长生天为证,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可汗!”
“哼!”乌纥嘴里发出一声冷哼,用刀子般的目光扫向众人,仿佛随时准备揪出一个口不对心的人来,就地正法。
然而,左左右右扫视了几圈之后,他又忽然放弃了找身边人泄愤的念头。摆摆手,喘息着吩咐,“好了,我知道你们对我忠心耿耿。全都下去吧,刚才发火,也不是冲着你们。”
“是,可汗!”众侍卫答应着快速退出中军帐,每个人的心脏处都好像压了一块铅,又凉又沉。
“来人,帮本汗传令给众位吐屯!明日一早进兵汗庭,打败婆润之后,汗庭内所有积蓄,本汗跟他们六家平分!”片刻之后,中军帐内再度传出乌纥的声音,平静中透着决绝。
“是!”当值的亲兵旅率答应一声,就准备去传令。还没等迈开脚步,乌纥的声音却又从帐篷里追了出来,“还有,告诉他们,如果想走,尽管走。本汗不会怪他们,也不会派兵追杀他们!”
“是,可汗!”亲兵旅率躬身回应,心中的感觉却愈发沉重。
乌纥可汗心神乱了,作为整日陪伴在此人身边的亲信,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得到。而主帅在临战之前心神大乱,乃是兵家大忌。这种状态下的乌纥可汗,还怎么有可能带领将士们去赢取胜利?
“不好,乌纥可汗中了婆润的诡计!”不止亲兵们觉察到了乌纥状态不对,几位与乌纥关系近的吐屯,听了亲兵们传达了命令之后,也在心里头悄悄嘀咕。
使者傍晚时的劝说,并未彻底动摇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对乌纥的忠心。而乌纥此刻的表现,却让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对乌纥的前途忧心忡忡。
结果当天后半夜,就有三位吐屯带领麾下部众悄然拔营离去。乌纥得知后,气得暴跳如雷。然而前半夜时亲口许下的承诺仍回荡在耳畔,马上又要面临跟婆润的决战,他拉不下脸,也不敢分兵对离去的三个别部展开追杀。
第二天早晨,乌纥吃罢朝食,立刻带领本部嫡系兵马和剩下的六千别部勇士,浩浩荡荡扑向回纥汗庭,坚决不再给婆润更多的时间去施展阴谋诡计。本打算一鼓作气将汗庭夺回,却不料,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远,前方就烟尘大起,一支数量不明的骑兵从树林里杀出,直扑他的帅旗。
“艾牙,带领前营,上前拦住他们!”乌纥也是领兵多年的老行伍,作战经验丰富,果断命令心腹将领率部迎击。
回纥兵马模仿唐制,五十人为一队,百人为旅,两到三个旅为一团。团之上则为营。受部落里成年人口数量的限制,营的规模则远小于大唐正规军,每营兵力只有一千出头。
前营奉命出战,很快,就跟来历不明的骑兵交上了手。双方在空旷的草原上你来我往,一时间,竟然杀了个势均力敌。
“各别部兵马原地待命,左营,右营和中军两个营,跟我一起压上去,迅速解决战斗!”乌纥急于获取一场胜仗来稳定军心,见周围并无其他婆润的人马出现,立刻将自己的嫡系全部投入了战场。
这下,双方的兵力数量,就达到了五比一。对面的领军将领瓦斯特勤见状,毫不犹豫地命人敲响了铜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