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一个特勤,就没几个靠得住的亲信?”就在杜七艺准备放弃之际,姜简却又扯了婆润一把,不甘心地追问。
“按规矩,我有两百名侍卫。可我父亲去世之后,我精神恍惚,忘记了招呼他们。结果昨天乌纥突然发难,把我给关了起来。那些侍卫紧跟着也被我叔父俱罗勃调去了两百里外的小沙河,去跟防止室韦人南下争夺草场。”
“小沙河,在什么位置?你能不能带我们过去?俱罗勃会派很多人看管他们么?”姜简的目光顿时一亮,拉着婆润的胳膊继续追问。
“在西北方,从这里过去倒是容易,这当口,俱罗勃对他们应该以安抚为主,也不会派太多人的看管他们!”婆润眨巴了几下眼睛,皱着眉头回应,“但是,小沙河向东不到五十里,就是俱罗勃的地盘。而据斥候汇报,陟苾带领三千飞鹰骑,已经到了草海子,从昨天下午算起,距离小沙河顶多还有三天的路程。”
“带我们去小沙河,把你的侍卫拿回来!否则,去了受降城,你如果仍旧是孤身一人。李素立肯定不会为你出头。”明白婆润想表达什么意思,姜简仍旧长身而起,顺手拉住了战马的缰绳。
“你疯了!”杜七艺被吓了一跳,赶紧出言劝阻,“咱们只有七个人,即便能帮婆润拿回他的两旅侍卫,接下来也会面对陟苾和俱勃罗两人的前后夹击。”
姜简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我没疯,俱罗勃原来就是回纥人的设,座次仅排在吐迷度之后。乌纥篡位,他仍旧是设,根本没机会再做可汗。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事情,他凭什么全力帮助乌纥?况且,最近这段时间,他也不在自己的地盘上。”
“那咱们光带着两百名亲兵,也很难摆脱三千飞鹰骑的追杀!”杜七艺向来谨慎,继续皱着眉头提醒。
“在回纥人的地盘上,婆润为什么要逃?”姜简笑了笑,继续摇头,然后再度将目光转向婆润,“另外,婆润,陟苾会带着他麾下的飞鹰骑,进驻瀚海都护府么?乌纥跟突厥人之间,还没好到不分彼此的地步吧?”
“不会!”婆润不明白姜简为何会有此一问,想了想,如实回应,“我父亲去世前,才带着回纥男儿打退了突厥别部的一次进攻。眼下双方彼此刀刃上的血迹还没干涸,怎么可能放心地住在一起?即便乌纥本人愿意,他也得考虑考虑各部武士的感受。另外,如果放突厥飞鹰骑进驻,万一陟苾没安好心,他乌纥就是第一个被斩杀的目标!”
“这就是了!”姜简接过话头,笑着抚掌,“陟苾与乌纥,不会合兵一处。并且彼此互相戒备,只要咱们能夺取那两个旅的侍卫控制权,接下来未必没有机会可乘?”
“你要带着他们去袭击陟苾!”杜七艺恍然大悟,刹那间惊呼出声,“飞鹰骑可是有三千多人!”
“姜简,这也太冒险。”
“狗蛋,报仇不急在一时。”
胡子曰,姜蓉两个,也被姜简大胆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双双走过来,准备制止他的计划。
“两百人打三千人,如果运筹得当,未必打不赢!”姜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胡大叔,你曾经跟我讲过,当年班超带着三十六骑,就横扫了西域。咱们两百零七人,是班超当年五倍还多。更何况,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回纥将士身穿大唐甲胄,手持大唐横刀,腰挎大唐弓箭。不把面甲摘下来看,谁能分辨出他们到底是不是大唐燕然军?”
不待众人反驳,顿了顿,他继续补充,“如果咱们骤然发难,带领婆润的侍卫向飞鹰骑发起偷袭。即便不能成功将陟苾斩杀,也会让飞鹰骑误以为,是遭到了大唐燕然军的攻击。而届时,俱罗勃麾下的将领,无论领兵前去相救还是做璧上观,都是麻烦。救,他无法向飞鹰骑证明,他不是咱们的同伙。做壁上观,过后突厥人缓过神来,一定会怀疑咱们是受俱罗勃指派,让他跳进黄河里头也洗不清!而双方之间的误会就越深,咱们将来报仇的机会就越多!”
“这……”杜七艺听得热血沸腾,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姜蓉虽然惊诧自家弟弟胆大包天,却隐约觉得,弟弟的计策的确有很大的可行性。犹豫着将头转向胡子曰,用目光征询此人的意见。
“此计,确实有几分可行。但是,风险极大!”胡子曰皱着眉头,犹豫再三,才慢吞吞地给出了答案,“弄不好,就得把所有人都陷进去。我当初答应你,把姜简从塞外找回来。如今委托已经完成,按道理,就该尽早回长安去摆弄我的葫芦头了。毕竟,伙计们做出来的,味道和我亲手做出来,相差太远!我再不回去,爱吃这一口儿的老客就走光了!”
“胡大叔,婆润好歹也是回纥人的特勤,吐迷度可汗的唯一儿子。”对胡子曰的脾气秉性了解甚深,姜简抢在自家姐姐做出决定之前,笑着补充,“此事若成,他可以拿出二十两黄金相谢。”
胡子曰的眼神立刻闪闪发亮,却撇着嘴摇头,“我一个人帮你,二十两倒是好买卖。可再加上七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