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外行宫到皇宫最多不过半日路程,但窦妧不着急回家。
她还要再去看看未来驸马,好让外面的传言更盛一些。
届时父王赐婚的圣旨传下来才能更令人信服。
至于那什么劳子金真王子,见鬼去吧。
所以一大早起来,窦妧磨磨蹭蹭的两个小时才启程回京,路上又娇气的不行,走走停停,硬生生拖到正午十分,堪堪抵达城中。
窦妧身为公主,娇气点也不敢有人说什么,毕竟金枝玉叶的人,受不得丁点儿累的。
哪怕陆府门前离皇宫仅有三条街的路程,护送的车队也还是停在陆府门口。
说是歇脚,这个说法用的十分微妙,不怎么令人信服。
那陆府住着一个高官首辅,皇帝的肱股之臣,公主停下歇脚也是应该,但在此之前公主殿下那番对待陆府私生子的高调行为,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陆府上下都知道今日公主大驾光临,提早就在门前等候。
华丽的宫车停下,两侧侍女搬了脚凳后,先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探出幕帘,而后一道清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并未多加打扮,宝鬓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而已,却也美得别有一番滋味。
窦妧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和睥睨之姿,她冷冷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也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首辅大人,阿靖呢?”
此话一处,站在陆家门前是数十口家眷都开始忐忑起来。
站在陆佑柏身边的曹氏脸色稍稍一变。
昨日陆靖知落水,府中下人也不知道哪个把状告到了陆佑柏跟前,陆佑柏竟然为了个不清不楚的私生子要对陆荣丰动用家法,真是反了天了!
曹氏爱子心切,借没有证据一理和陆佑柏又吵了一架,这事暂时就这么不了了之。
陆佑柏也不愿将事情闹到公主跟前,毕竟家丑不外扬,他舍去前因后果道:“犬子昨日不小心落水,受了风寒,恐无法出来接驾,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窦妧没有多想,只当是那小瘸子腿脚不利索,摔着碰着也不奇怪。
这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戏,于陆靖知仅限于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而已,要她在门脸前再便显出一副心疼的模样,恐怕做不到。
她能屈尊降贵上门表示情意,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午膳是按照宫廷的制式布置的,菜色虽不及宫内精致,但味道上也算是极品。
因公主是天家贵人,又是女子,便坐于正堂之上,陆佑柏又让家中女眷陪同左右,陆佑柏则在侧房招待锦衣卫的几位要职公爷。
曹氏见窦妧进门后再未提起过陆靖知的事情,悬着的一颗心也随之松懈下来,那陆靖知算个什么东西,公主点下什么身份能看上他?
也就是那张脸勾引住了公主殿下罢了,一个男人尽做些狐媚子干的丢人事,实在令人作呕!
曹氏腹诽了一路,安排入座时,她背着人去到一旁,唤了个小厮吩咐道:“去伺候着陆大少爷,生了病不要出门走动,以免过病给公主殿下。”
二房周氏挺着个大肚子刚到门前,一旁是她所出的女儿陆婼欢,母女两个见到曹氏微微行礼,后者鄙夷的眼神不加掩饰的扎在她们头顶,若不是公主殿下就在屋内,曹氏免不了又要挖苦几句。
陆婼欢最是看不惯曹氏这般模样,狠的牙痒痒也只能忍下,毕竟母亲怀孕在身,她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曹氏,惹来灾祸。
赶了一上午路,窦妧确实饿了。
只是她不喜与外人同桌,面对着桌上几张陌生的脸,窦妧对桌上的山珍海味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特别是坐在身侧的曹氏,热情过头,要不是看在她是曹国公妹妹的份上,她才不会给这个面子。
曹氏帮她夹了一筷子菜,窦妧皱了下眉,耳边曹氏又开始叽叽喳喳:“殿下,这是庭筠特意从边关托人捎带回来的薰瓜,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这个,庭筠一直惦记着呢!”
窦妧没有动筷,懒洋洋的喝着碗里的甜粥,道:“小时候的事,不太记得了。”
曹氏脸上一僵,不动声色的隐下去又熟络道:“是了,殿下和庭筠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不过也快了,年底将回,庭筠几次来信,都说想念您呢……”
左一句惦记,又一句想念,窦妧还能不知道曹氏安的什么心?
她自小在宫内长大,看过多少勾心斗角,真以为她年纪就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窦妧没有说话,也懒得回应,她就想看看曹氏在知道她有心上人的同时能把话说多明白。
曹氏道:“不满公主说,庭筠这些年虽立下战功赫赫,可身上的那些伤也只有我这个做娘的看着心疼,幸得这次皇上开恩,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正好我也该操心一下庭筠的终身大事啦。”
窦妧笑得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