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儿。”正在恍惚间,岳筝就听见一道声音叫了贺洵,她抬眼望去只见贺洵站起身来往殿前走去。
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求求了!!!
岳筝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断的在心里默念,默念千万不要叫自己,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下面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笑话呢!
“你娘子可是来了。”
果然下一句,岳筝就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岳筝身子一顿就听贺洵的声音响起:“回圣上,臣妻岳氏前来赴宴。”
“召。”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叫岳筝的希望打碎。
只听一串的脚步声之后,贺洵的手放在自己身前。岳筝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缓缓抬起头来,一副恬静淑女的模样。
岳筝就这么跟在贺洵身后,两人的位置大概错着半个身子,贺洵下跪岳筝也紧跟着跪下。
“臣妇岳筝,参见陛下。”
这短短八个字,被岳筝说的字正腔圆,恨不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贺洵如今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要是自己闹出笑话,恐怕明日一早就能传遍整个上京。
不过还算顺利。
“你就是岳家那久病缠身的三小姐?”圣上似乎对岳筝的身份有些好奇,又开口来了句:“抬起头来,叫孤见见外甥媳。”
一句话,岳筝身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按理说,这个称谓也是对的。贺洵的母亲是长公主,圣上是长公主的兄长,按照平常人家算确实是外甥。
可面对全天下最尊贵的人,这道关系一出,就像是一把刀,直直的悬在脑袋上。
这是要昭告众人,贺洵现在得宠的不得了。
将头抬起来岳筝第一次见到圣人的模样,尽量控制着自己眼神不要飘忽,落得一个不敬的称呼。
就在这抬头的一个瞬间,圣上的冠冕垂着流珠,岳筝只能看见那薄唇微动,恍惚间还能看见流珠后面那双锋利的眼睛。
很快,岳筝又将头垂下,只听上面来了一句夸奖:“不错,岳家女行为乖顺有礼,与洵儿也是郎才女貌,来人,赏,算是孤为新人的随礼。”
马上就来了两个内侍,分别领命走了下去。
这一句赏,赏的可是两家人,这天晚上没有资格赴宴的岳家人可是忙了个鸡飞狗跳。
“夫人!夫人您快出去看看吧!”
杜氏自从女儿都出嫁之后自己几乎就待在屋里天天念佛,这天晚上这女使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风风火火的跑到房里吵个不得安宁。
“怎么了?”
杜氏依旧跪在蒲垫上,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前一阵岳筝回来,杜氏也曾高兴过,可是越等心越凉,怕是女儿还生自己的气呢。
“宫里来人了,老爷叫夫人快快出去!”小丫鬟着急忙慌的将杜氏扶起来,利索的给人脱去外面的一层禅衣,将一套鲜亮的外衣给杜氏快速穿上。
等杜氏急急忙忙的出门,院子里早就等了一群人,就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房也搀着老夫人站在那里。
见杜氏匆匆的来,大房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有的人就是脸皮厚,天天躲在房里偷懒,家里的事一点也不操心。”
这句话无非是说给岳老太太听的,杜氏的两个女儿说实话当年来说不算高嫁。
儿子又在努力科考无法顾及到母亲。二房的老爷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所以留在家里的杜氏就是家里的出气筒。
尤其是大房,没事就给老太太上上眼药,给二房点厉害瞧瞧。
也幸亏杜氏性子软,她是能过且过,别人找她事,渐渐地杜氏就闭门不出,这几年过去,岳家的掌家权几乎都到了大房手里。
杜氏看着这么一群人,又以为是岳茹从宫里得了赏,这大房赵氏又是将她叫出来羞辱她。
自从岳茹嫁入东宫,隔三差五岳家就能收到宫里的赏赐。
以前岳清清收到宫里的东西没少没赵氏脸前转悠,现在风水轮流转了,怎么着赵氏也要解解心头恨。
所以只要宫里有了奖赏,赵氏都会对岳老太说,说这是家族荣誉,哄得老太太开心,高高兴兴的换来二房当垫脚石,实际上二房连个屁都没有。
杜氏叹了一口气,也算是习惯了,找到自己应该待的位置,准备一会儿行礼后准备离开。
身边的婢女十分焦急,急忙推着杜氏往前走,直到走到前面,杜氏这才看见自家相公,她心里一惊,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