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还没有响动,汉子直接急了,大喊一声:“各位不想图个心安吗?她是不是狡辩大家一看便知。”
周围的人群开始嘈杂,觉得这个汉子确是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大家只是进去看看,图个安心,也不会有什么的。
到此,有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有一个动的,别人的脚也就跟着一起动了起来。
岳筝站在高处,一切都看在眼里,实话实说,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说难听点就是信命,属于走到那里算那里,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应该发生的。
可是有一点,岳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发生,她眼里的信命,信得都是对自己好的。
想到这,岳筝勾起一丝笑意,伸出双手拍拍手:“不劳各位费心,李婶子,叫里面的婶子们把米都给我搬出来,既然大家想看,那就选好米,架上锅,我亲自来吃!”
趴在窗边的妇人着急的不行,听了外面的话都看向了为首的李婶子,只见她点点头:“咱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都是掌柜的给的。咱们可不能当那没良心的,燕儿她娘,你脚程快,一会儿出去趁乱赶紧去村里叫男人们回来。你们便和我一起待在这里。”
说完,李婶子先隔着窗户答应了岳筝一声,然后妇人之间互相坚定的点点头,走向一旁堆积的粮食。
在动手搬运之前,李婶子又说:“他们就是来砸我们饭碗的,姐妹们,为了咱们自己,为了咱们的孩子,一会儿要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保护好掌柜的。”
“知道了,我们都明白。”
这些婶子们几乎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认识,平日里在村里为了点芝麻大小的东西也能互相骂上半天的人,这次却显得十分团结。
因为都知道,如果铺子没有了,那她们也就失去生存的地方。
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岳筝听着里面响起的响动,看着停下的人群,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现在看着这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岳筝最怕的就是铺子里有了内奸,这样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米都在这里了?不知谁要上来检查?”
岳筝站起身来,利落的走到排满的米粮前面,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光明磊落,光是气势也要压人一头。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要是没事,大家那里有脸以后再来买东西啊。
“我来!”
岳筝本来正在因为僵持而高兴,她现在也是硬着头皮装镇定,听了这句话,岳筝闻声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人走了上来,边走边笑着对周围的人拱拱手:“在下不才,正是钱氏米庄的钱老板,我家买米已经二十余年,对于好米坏米我一眼就认得出来。”
“原来是钱掌柜。”周围有同他认识的,都笑着打招呼,钱掌柜是整个墨县……
不,应该说乃至整个墨城,所有的米铺几乎都是钱家的,可以这么说,在岳筝没开这个铺子之前,整个城的米,都有这一人控制着。
“掌柜的,你看我出来说这个公道话怎么样啊?我也与粮食打了半辈子交道了,这样对百姓们而言也算公道一些。”钱掌柜对着岳筝笑着,眼底露出的眼神却是要把岳筝吃定了不成。
怪就怪这个小娘子凭空出来,钱氏的米卖不出去,钱掌柜当然不能叫她再继续开下去。
不过这小娘子长得模样倒是挺俊的,到时候自己去知州衙门打点点银子,正好铺子倒了,这小娘子也能接到自己家里去伺候人。
岂不美哉。
想到这,钱掌柜更乐了,挺着腰伸手摸摸自己的胡须,一副公事公办为人代表的模样,落在岳筝眼里也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罢了。
“请。”岳筝现在远没有面上的淡然,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她现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拿出侯夫人的身份来压压人。
也是寸,岳筝现在想来都是后悔,自从上次贺思予光明正大的吼完之后,自己觉得弊大于利,于是除了最早在施粥棚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之外,谁也不知道。
早知道就让贺思予多喊上几日了,今日竟然一个人都没碰上,岳筝心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思虑太多,也会坏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钱掌柜收回面上的笑容,站在粮食前面驻足,最终朝着后面的一袋粮食走了过去,岳筝见这人直直的过去,冲着那袋粮食伸出手,心里一惊。
坏了!
眼看着那手就要打开粮食,岳筝情急之下开口:“钱掌柜,你给百姓们的担保我听见了,那如果这米没有毒,那我的声誉怎么算,我家铺子的声誉谁来赔,或者说,我们侯府的清白,又有谁来承担呢?”
钱掌柜听的云里雾里的,伸出去的手也一顿,回头冷笑道:“小娘子,如今不就是在为了你店铺的清誉吗?我要是验了没事,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还能污蔑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