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插了一句:“骑兵用于开阔之地!一如长平之战,山地复杂,无骑兵用武之地。而我铁骑在边陲以抗匈奴,李牧领兵常年戍边。调骑兵何以为战?”
赵葱拱手一礼:“大人怎生忘了?秦国西境北境与匈奴毗邻,叛将廉颇领兵驻守秦国西境。”
郭开忙道:“密见廉颇,劝其归国,若是能大开秦国西陲之门,我铁骑必能直抵咸阳。”
赵葱看郭开:“丞相若有劝服廉颇之能,请丞相一行。”
赵偃看郭开:“卿去?”
“臣……臣去不得。”郭开忙推辞,又转身看赵葱,目有威胁之意:“将军直言,郭某不插嘴便是了。”
赵葱这才继续道:“不若派一可信之将,领骑兵千人,以假投靠为由,降秦,投于廉颇麾下。廉颇虽怨大王,对朝堂诸君颇有微词,然则……终归于赵国士卒子民有情。可用其情分,投其麾下。
秦西北境多沟壑,易藏匿,此一支人马蛰伏以得信任,而后,可投毒于饭食中,至其秦军将士死伤。一旦死伤,必会怀疑于他们。此时,趁乱烧其粮草,而后化为匪藏于于沟壑。
三五人一伙,四散开,乔装为民,夜间烧杀以乱民心,日间藏匿地穴以躲避。边陲之乱,必引匈奴为祸。秦国西击匈奴,又何来兵力侵赵。”
赵偃喝起彩来:“彩彩彩!甚合寡人心意……”
正说着,外面奏报,庞煖老将军归,于宫外跪俯,领罪。
郭开忙道:“害我精锐二十万,此等之人,有何面目活于世间,当杀之!当杀之!”说着,便谏言:“大王,此人可恶已极,不杀何以安二十万枉死冤魂!他们本戍守赵境,不离半步。是庞煖力主联纵出兵,以至于我二十万将士埋骨他乡,悲哉!痛哉!”
赵偃一脸苦痛之色,“当杀便杀……”
“大王!”赵高跪下身去,“大王,庞煖乃年逾古稀一老者!《周礼》有云,悼和耄,虽有死罪不加刑焉!庞煖该死,然刑罚加于身,非礼也!”
赵偃双手摁着案几:“寡人恨呐!恨呐!”
“饶其死罪,然活罪难免。”赵高仰起头来,“莫若罚没家产,贬为庶民,子子孙孙不得出仕,何如?”
“准!”
传召令官出宫了,赵葱攥紧了拳头:今日为大王出策是否得当?若……若事有不成,庞煖之今日,必为我之明日。
庞煖跪于宫外,欲面君亦是不能,只等来传召官。
“罚没家产……贬为庶民……子子孙孙不得出仕……”
庞煖抬起头来:“糊涂!糊涂!”他朝着皇宫的大门高喊:“大王……可斩杀于臣!可斩杀于臣呐!此处罚其害深矣……”
还要再喊,便被内侍捂住了嘴,用杖驱赶而走:“低贱庶民,安敢于王宫之前大呼小叫!”
庞煖被旧部搀扶,发须凌乱,呢喃有声:“……可杀……不可断其后路……大王啊……若如此……何人敢为大王出谋划策……”
敢为者,因惧怕断子孙路而不敢为,若是如此,赵国休矣!赵国休矣!
令官回宫禀报:“庞煖已有悔意,自称糊涂!愿以命偿命。”
赵偃冷然一哼:“二十万精锐,他如何偿命?若想偿命,何不死于战场之上?惺惺作态耳!”
说完,又笑看赵葱:“将军之策,甚好!”
赵葱忙道:“大王,此次战败,败在军中消息走漏……”说着,他左右看看,“大王,这宫中可安稳?”
何意?
“臣听闻,秦有阴兵相助,臣本亦不信此流言。然,军中消息走漏的甚是蹊跷。莫不是这秦长公主真有通神驭鬼之能?若非如此,何以宫中密事她尽知?”
郭开马上点头:“正是!正是!”说着,便剖白起之前他被其所骗旧事:“臣当真未曾看出那人是她!一副男子容貌,男子声音,仪态无不是男子。此,臣家中仆从皆可作证。大王,臣眼不瞎耳不聋,便是不能认出赢蚕,难不成亦不能分男女?”
赵偃:“……”
“此事臣心中一直不解!可若是真有通神驭鬼之能,那倒是说的通了。”郭开说着,便左右看看,似乎这大殿之中,尽皆鬼耳,“莫非,今日所谋,已被赢蚕得知?”
赵葱忙应和:“这当如何是好?此策万万不可用!否则,千余铁骑,尽丧其手。”
此二人语调惊恐,满脸都是恐慌。本不怕的赵偃一时便觉得脊背发凉,似有人于后背吹风。
他摆摆手:“今日之议,暂停!散了吧。”
赵高等这君臣三人尽皆离开,他这才直起身来:此等蠢货,忝居王位,天有不公!天有不公呐!
秦长公主无通神驭鬼之能,但必有耳目于邯郸,能探听密事。
想来,君臣之议,她便不知详情,但大略情景亦能得知。
长公主啊长公主,赵高所助为秦亦或是赵,以您之聪慧,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