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密报:黄歇在归楚路上,被李园派人截杀,黄歇当场毙命。黄歇家失火,全家老少仆从数百人,尽皆死于火灾。楚国太子熊悍宫宴后暴毙而亡,被指认乃是嗣子负刍所谋害。负刍以谋害太子罪被贬为庶人,发配戍边。
嬴子楚就道:“正如你所料,楚国大乱。屈、景、昭三家在储君之事上各持意见,夺储之争已显现!”
桐桐默默的将密报合上:到底是改变了很多!黄歇比历史上早死了好些年,原本一家该被李园所害,剿杀干净,而今算是换了一种死法。原本熊悍能继承王位,虽然早亡,但终究是做了楚国之王了。他死之后,熊犹才即位,虽然只做了两个月的王。
可以说,而今这位楚王熊完这一系到这里算是断绝了。
继承熊完之位的,很可能是他的兄弟。而今看着,楚国这境况是不好。但是,新换上来的楚王若是比熊悍厉害呢?
所以,利弊相辅相成!为了嬴政的名誉,她选择拉楚国来挡枪。可代价却是历史走向的变动,这会给楚国换一位王。
此变动会给未来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
因此,她一时倒是真不知道,此为好亦或者不好。
这一夜,她裹着衾被躺在床榻之上,外面肆意的风呼号着。
帐幔外新换的婢女守在外面,呼吸声极小。可饶是如此,她也睡不踏实。
桐桐干脆坐起来,披着衾被出来了。
打头的婢女是桐桐亲选的,她乃蜀女,其祖上便被俘虏来了。其父性情残暴,为奴之后更是如此。她的亲生母亲被其父所杀,她是她母亲在棺木中要下葬时所生。
若不是在隐宫,有人管着,她这般不吉的出身,这条命早不保了。
桐桐便选了她来,她本叫丧生,桐桐给改名叫蜀生。
披着衾被一出去,蜀生便站起来:“女君?”
“留两人值夜即可,勿需这许多人。”
蜀生看了其他人,而后低声道:“不若留二人于外间,奴在您帐幔外歇着便是。”
“不用……”
蜀生不退:“内宫有规矩,不可破。”
桐桐:“……”不留主子一人,是怕夜半有个需要或是疾病,身边无人侍奉。多留几人服侍,因怕有人趁着主子睡着起歹心。
每一步安排都有用意!
桐桐转身退回去继续躺着去了,心道:就这种规矩和执行规矩的人,赵姬想干嘛都不方便吧。
真就是有个万一,吕不韦有什么理由往内宫见赵姬?
太后便是想涉朝政,那会开衙设署,这是在外朝。办公之地,并不私密。你俩能有啥呀?
压根就没这个土壤!
第二天早起还跟往常一样,陪嬴政练剑。
他今儿要出城迎接吕不韦,桐桐并不跟随。练完了,桐桐摆摆手就要走人:“近几日甚是忙碌,想歇着了。”
嬴政看着阿姊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但到底没说出口。
城外,除了嬴政与朝臣,四爷也出城来迎接了。
两人站在前面,嬴政朝后看了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四爷跟了过去。
在亭子里落座了,嬴政才道:“流言之事……乃阿姊事先安排。”用黄歇与楚国太子挡在了自己和母后的身前。
四爷愣了一下:“太子……为何提起此事?”
嬴政抚摸着剑柄:“而今……坊间亦有流言!”
“太子在意此事?”
嬴政笑了一下,看着远处:“非我在意,而是世人在意。阿姊若不是知道世人皆在意,为何会提前布局,以解政之困。政,并非不识好歹之人。政,恐因出身之流言蜚语,坏了秦国大事。”
四爷摇头,“殿下,千秋功业,累世宏愿,功成只在明朝。秦国历代先王为殿下打下了牢不可破的根基,而今的秦国傲视六国,非一代之功。殿下之幸,生于而今。数代秦王,造就而今局势。而今局势必能造就千古第一英雄。
殿下站在大变当口,风起时,何等流言蜚语都将烟消云散。您敢站于风口之上,任凭何等流言毒箭也休想伤您分毫。殿下,机遇难得!此等机遇之下,您注定是天选之子。承万千难,过万千关,成就不朽伟业。
您不会坏了秦国大事!您所受历练,正是成就秦国大事必不可少的一步。不经千锤百炼,何以百毒不侵?殿下,休要彷徨,秉承秦人之志者,非您莫属。”
嬴政摩挲着剑柄,良久之后才笑了:“吕子唇舌之能,果然了得!听君一席话,甚是受用。”说着,他站起身来,“吕子今年……年十七?”
“正是!”
“吕相大功还朝,必是要入宫赴宴。家姊年十四,自来体弱。最近宫中事繁杂,劳阿姊甚多。父王离不得阿姊……此意吕子传于丞相知晓!就说……便是大功在身,也勿要在宫宴时难为大王,还请体谅大王爱女之心。婚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