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伤不了自己的。自己的坐骑虽幼,却并非未经训练,不曾怯阵。自己所持之剑,并非凡品,虽力弱亦可仗着剑刃之利夺其性命。
不过,他并非不知好歹之人。
因此立马从马上下来:“多谢二位相助!在下东宫之孙嬴政,还未请教二位大名?”
这俩兄弟对视一眼,马上从马上下来,一脸恭敬:
“蒙恬——”
“蒙毅——”
“见过政公子。”
蒙恬?蒙毅?
嬴政想起父亲在路上提及的大秦朝臣:“蒙骜上将军……”
“正是祖父。”
蒙骜的孙子,蒙武的儿子。
嬴政一下子便明白了,怪不得阿姊非得今儿出门呢,只怕她早就叫吕四打听详细了。若求伴读,哪有比蒙恬和蒙毅更合适的人选?
“原来是将门之后,难怪箭法如此了得。”
有蒙恬和蒙毅作为中人,嬴政认识了咸阳城中的大半勋贵子弟。
这些人就是闭着眼睛选几个,也比芈家子强。
他与这些人一道涉猎,在众人的护持之下,射到了一头巨鹿。众人吆喝着要回城,在城门口桐桐才看到这一行人。
嬴政高喊着:“阿姊,巨鹿!”
少年们挤眉弄眼,都去看这位丑女君。
桐桐一瞧,当真不小:“正儿,这般巨鹿,送往咸阳宫如何?”
嬴政哈哈大笑,回头看这些少年:“送于咸阳宫献于大王,可好?”
“诺——”
“诺——”
“诺——”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借嬴稷的手解东宫之困。
桐桐无奈的给了他一眼:要不然呢?闹起来那又何必?华阳夫人是有些能为,但私心甚重,顾虑繁多,与其和她纠缠,就不如一力降十会。
宫中之意她再不从,那该换的就是太子正室夫人。
不过是嬴稷年迈,嬴柱体弱,大秦为诸国所憎恨,处处是敌,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生事端便是了。
家不和,邻便欺,莫给敌人露出破绽,叫人有机可乘。
嬴稷于宫中议事,听闻嬴政带咸阳子弟春蒐归来,特来进献巨鹿。
他笑着吩咐下去:“宣入宫中。”这些少年,假以时日,都是我大秦的将士。来了便见,偌大的咸阳宫,容的下少年的放肆。
少年们英姿勃发,嬴稷站在高处,似看到了大秦的未来。
“烹肉设宴,同乐!”
少年们兴奋的吆喝起来:“王威武——王威武——”
嬴政朝后喊:“阿姊,解鹿烹肉!”
桐桐:“……”行吧!
她取了匕首,在众人面前将鹿给解剖了。皮、血、肉、骨、内脏,井井有条。
嬴稷:“…………”小小的女君,挽着袖子每一刀都在整整好的位置上,甚至于一滴鹿血都没浪费。
咸阳城中年少俊才围观注视,他朝嬴柱看去,问说:“丑儿可嫁的出去?”
嬴柱:“……想嫁者,岂敢不娶?”
嬴稷怅然,吩咐近侍:“明日记得,赏些财货于丑儿。”可怜可怜实在可怜,是不大好嫁呀。
转脸他又问嬴柱:“正儿的伴读可选中了?”
“未曾!”
嬴稷含笑看向正分肉的丑丫头,能于邯郸城中找出细作,何等玲珑心思。她耳目聪明,这咸阳城中的动静她必是知道的。
所以,姐弟俩心知肚明的演了一出献巨鹿。
府内之困府外解,狐假虎威!
利用自己这个大王,可身为被利用者,却分外高兴:有谋,善!
嬴柱自是知道父王不会恼,就像是自己当日见子楚。他看起来怯懦,但在第一次见华阳夫人的时候,却身着楚服,吹奏楚乐,引动华阳思乡之情。
看似有巴结攀附之嫌,可|以他的处境,放下身段又如何?
能放下身段,审时度势,难道不是优点?
也正是看到如此的子楚,他才默认了华阳将子楚认作嫡子。
今儿这个肉,滋味格外的好。丑女跪坐身侧,亲自熏烤。她说话不疾不徐,手上不快不慢:“曾祖,您尝尝。这是以酸果浆与蜜浆腌渍,去腥提鲜,去腻增香。”
牙口上好的嬴稷大口大口的嚼着,味道甚好:“寡人以吩咐下去,赐你财货。财货要善自保管……”
桐桐不解:“儿侍奉亲长,如何好要赏赐?”
“亲长亦有亲爱之意!”嬴稷一边吃一边道:“怜你这般容貌,身为女子,实大不易。”
桐桐:“…………”这事还过不去了?她用小刀重重的切肉:“女大十八变!曾祖您得万岁万岁万万岁,否则我那倾城容貌,谁来见证?”
嬴稷哈哈哈大笑,声震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