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小店,一天里没有一百个上门找活干的,至少也有八十个。上街头看看去,脖子上挂着纸板做的牌子,牌子上写着‘电工’、‘管道工’、‘泥瓦匠’字样的人多了去了。
都是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
年轻的,不拖家带口的,还敢出去闯一闯。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父母一身病痛,孩子还在上学阶段,不能没人管。家里这一断了收入,日子怎么过?
到处都是找活干的人!突然有个厂要开工了,这得多少人急着找活呢?
顺路回头买了报纸,报纸上的清楚的写着:企业经营者林雨桐。
经营者当然是管事的人,是手里有管理权的人,哪怕收个临时工呢,她有这个权利。
别人想的是这个,可咱知道:咱家孩子才十八!
咋想的呢?想把这么大的事叫一个孩子去管?干啥呢这是?
他摸出手机给桐桐拨过去,那边没接。连着拨打了好几次,那边一直都没接。
手机在衣服兜里,静音。
酒厂作为下游的企业,本身占地并不大。几十亩的一个地方,车间厂房之间她就看过了!这地方作为固定资产入股了而今的向荣公司。
也就是说,新公司属性为合资公司。
春城糖厂只以酒精厂的固定资产入股,占比并不大。他们派了人在新公司任职,但能占多少话语权,得看他的本事了。
新公司,暂时的班底很杂。
明和派了人,蓝琪也派了人,包括陈广,也派了两个人来。
一个是王强,陈广说:“你一个小姑娘,遇到那混不吝的不好处理,把他借给你。”
另一个是见过一面的那个姑娘,叫李红,中专毕业学财会的,陈广说:“给你做个伴儿,当个秘书用用。”
哪个都是长着眼睛看的,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桐桐出来带了京城来的两个代表,王强开车,李红就一路陪着。
车没进厂区,厂区被打扫的很干净,处处贴着标语,之前去过,没必要再看。
她说王强,“去家属院。”
家属院就在厂区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马路。
车子一到家属院门口,桐桐就喊停车,“下去走走。”
那两个代表一个叫韩铭,一个叫顾晨。
韩铭三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很斯文的一个大叔。他只笑了笑,啥话都没说,跟着下来了。
顾晨不到三十,以前做过蓝琪的助理,后来常驻广深。
她坐在上面半分钟都没动,桐桐都下去了,她才发出一声无奈又略显烦躁的声音,将包大幅度的甩动之后,这才跟着下车。
一下来就跺脚,并且直言不讳,“林总,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想告诉你,咱是合资!一切得以公司的利益为先。得为投资者负责!效率永远得排第一位,效率就是金钱!这么磨磨蹭蹭,看家属院,必要性在哪。”
桐桐:“……”她什么也没解释,“走吧!来都来了。”
进了家属院,处处都显得有些乱。该是绿化带的地方种着秋菜,用各种长短不齐的木头围成了篱笆。有些圈起来的地方大,有些圈起来的地方还没一平方呢,种的也不知道是啥。
可这样的,一看上去就显得又旧又乱。
桐桐抬眼看过去,几乎有一半都是三层的老楼。其他的有五层楼的那种家属院,可都是筒子楼的样式,走廊、栏杆,一个个的掉漆的蓝色木门。走廊里堆放着各种的杂物,只在楼下看看就知道有多杂乱和拥挤。
回过头看三层的老楼,韩铭‘咦’了一声,“楼上咋还有烟囱呢?”
顾晨跟着抬头,“还那么多烟囱?挺整齐的。”
桐桐抬脚先往三层楼那边走,一边走一边道:“那是‘楼上炕’!”
楼上……炕?
“嗯!”桐桐往过走,“那是老楼了,当年没法子取暖,楼盖起来,家里盘炕。一到三层共同烟囱,所以,烟囱看起来齐齐整整的。”
“现在还烧柴火?烧炕?”
桐桐看了两人一眼,“现在农村柴火都不够烧!苞米杆那玩意不耐烧,好些都找石油矿上的那种油块,那玩意烧起来得劲。城里哪里来的木柴?”
“那烧啥?”
“煤!”桐桐站在一户人家门口,“煤炭、煤球!今年这些东西可都涨价了。”
小区里小孩四处跑的玩耍,小点的孩子穿那衣裳就没有鲜亮的。脚上的鞋开胶了,衬衫到肚脐眼明显小了,裤子露着脚脖子。
新学期要开学了,没有给孩子买开学穿的新衣裳的,没有换新书包的,这学费能不能交的起都是个问题。
她一边走一边跟这两人说,“第一年,我想施用周工资结算。”
什么?
“干满一周,一周工作五天,每天八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