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里,不到四十里路!”
“有证人证词吗?”
“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能作证。”
桐桐一一看了,这才道:“那就定个日子,判了吧!结果只要双方肯认就成。”
虽没有实证,但这个结论是最有说服力的。
判案的时候桐桐亲自去了,看到了一对老实巴交,已经憔悴到不成人样的两口子。四年的折磨,孩子虽已是少年的模样,但却处处都显得惶恐又不安。
当堂将孟慧娘和他前夫家的关系图谱摊开在两人的面前,黄千蕊给他们解释,“……也就是说,你跟你前夫本就存在五代以外的血缘关系。而他的叔祖父以货郎为生,长期游走于你们当地做小买卖!有老人说,他们背后都笑谈,‘挑担的郎,半村的娘’,懂这个话的意思吗?”
孟慧娘愕然:“我……我跟那杀千刀的是血亲?”
“是!”黄千蕊给了肯定的答复,而后又问说,“你与前夫过了几年,为何没有孩子?”
“五年,怀过又掉了!”
“那你算是幸运的!这种的……要么不容易怀上,要么怀上了不正常或是体弱的多。你五年不生,改嫁他人,立马就怀上且生了个健康的孩子,这便是因着你与前夫本就不合适,而与你现在的丈夫地域间隔远,绝无血缘交叉。生子不是像前夫,而是像你娘家人,仅此而已!因而,笃定你人品无瑕,李柱子为你们二人亲生子嗣。”
孟慧娘当场失声痛哭,李宝财都傻了,“竟是这般?”愣了半晌,转身就给孟慧娘磕头,“他娘,我混蛋!我错了!”
一家口跪在大堂,痛哭失声。
得了!肯定是不和离了!
桐桐起身,直接回内堂去了。其实,证词证言,都不算多实在!第一任的叔祖父跟哪些女人有关系,这更是从流言里来的,也没有实证。
可这个没有实证的东西,当事双方都认了。
它听起来那么合情合理,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其他刑部官员都只面面相觑,下面缠磨了四年的案子,被林叔珩用没有实证的东西叫当事双方认可了。然后不和离了,不和离了,也就没有和离的案子了。
案卷一消,事了了。
然后顾玉娘就将此案放在了报纸上,大篇幅的详细的阐述了始末。并且破了民间流传的‘子肖先父’的说法。
这里面牵扯到地缘性血缘交叉,牵扯到过去的亲上加亲,这么一说,‘子肖先父’这个说法确实是不成立。
逻辑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四爷跟小皇帝在求真馆里转悠,也说最近议论的最多的案子。因为,隐隐有一种声音冒出来了,就是从那个怜香和小莲这两个姑娘身上开始的。
紧跟着又冒出这么一个案子。
很多人就突然觉得:自来对女子的贞洁有要求,难道都是错的吗?
这就是要开历史倒车嘛!
小皇帝是在问:“亲缘关系……能判断吗?”
能啊!只是现在做不到,“已经有人尝试去做了,放大镜如果能放的足够大,应该能找出一些异同。”
小皇帝就叹气,“这事情要是放在前明,也许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就能给解决。告诉这个丈夫,前世的债主找来了,如何如何的。编一套说辞,也能糊弄的这两口子好生过一辈子。而若是求真,就得问个所以然。于是,案子反倒是不好断了。”
是啊!流言再肆意,朝廷也不能胡乱搪塞。世道要朝前走,就得求真!而今解决不了,便愚民,此法不可取。
桐桐判此案,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一种叫当事人接受的可能,将事情了了。但却没有求得一个真字。
事实上,而今的认知所限,她求不来这个真。
但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
林家这个春天,将季瑛嫁了出去。
而金家也在这个春天,给金逸尘娶了妻。
桐桐按部就班处理各地押送到京城的人员和他们的案子,务必将证据砸实,重物证!
一入冬,四爷才说买只羊好好贴秋膘呢,结果一个叫廖山成的下属来了,递了卷宗,“畜牧有了新发现。”
“哦?什么发现呀?”四爷一边接手了卷宗,一边听他说,“……今年前半年闹的沸沸扬扬的案子,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发。”
案子?启发?
廖山成就笑道:“我用猪做了实验,猪怀一胎所需时间一百一十天到一百二十天。您猜怎么着,这么些时间,我给繁育了两代……”
发现什么了?
“黑色的母猪和白色的公猪,产下的猪仔,全是白色的。”
然后呢?
“还是这头黑色的母猪,我又给换了黑色的公猪,您猜怎么着?产下的猪仔有黑白花猪,有白猪,有黑猪……”
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