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应该又是去听戏去了。
黄蕙荃几次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桐桐不等她开口,先转移了话题,“……齐二那媳妇娶的怎么样呀?我还没工夫问呢。”
“那姑娘不丑,只是容貌稍微普通了一些。她祖上是北方人,看着高壮了一些,好似比你还有高一些……你高的灵巧,身段软看着好看,她高的直挺挺的!看着极爽利。”
想也知道,能打的过几乎成年的男人,一定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齐夫人没闹腾?”
“怎么会没闹?在家里绝食呢……娶亲的日子,齐二哭的跟死了亲娘一样。可那位齐家大公子,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当日就请了人,说是要堌墓。要给齐夫人提前修坟茔,得用大青石,还征求齐夫人的意见,问棺材选什么木料的?松木的还是杉木的……最后定下了松木的。”
桐桐就笑出声了,“当年芝林玉树的齐渭,谁能想到呢?”
可不是嘛!黄蕙荃也笑,“后来齐夫人倒是不闹了,可这位大公子还是叫人继续修,且真的叫人采买了松木,马上就打棺木。还说了,要打两个,省的哪天老太太又想不开了,或是齐二又觉得日子过不下去,活不成了。干脆提前打好,也省的今儿要绝食,明儿要上吊。”
真的!当时齐渭就袖手站着,面无表情,声音不高不低的,格外和缓,他说:“……以后但凡想不开,不想活了……那耗子药又不贵,喝了就往棺材里一躺,回头往墓穴里一塞,口一封,事就完了。”
然后那新娘子直接掀开盖头,绘声绘色的在喜堂里讲起来了故事:“之前在牢里,我听闻过一个案子,说是一老妇呀,但凡有不顺心,就说要跳村里的井,可从来没有一次真跳的。可也是怪了,闹了十几次之后,有天早上,村里人发现,她真的淹死在井里了。
有人说,瞧!又吓唬人,结果失足掉进去了吧。还有人说,昨晚看见她家儿媳妇跟婆婆在井边争执,怕不是儿媳妇把婆婆给推井里去的吧。
可儿媳妇坚决的说,她以为婆婆只是跟往前一样想吓唬她,她那天气的狠了,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跪下给婆婆认错……谁知道婆婆就真的死了。
您猜最后怎么着?最后判了个失足落水,意外身亡!可这老妇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没人知道了!”
然后还一脸好奇的问:“婆婆,您觉得这老妇是怎么死的?”
说完,还打量新郎官,以同样的语气问齐二:“夫君,你觉得爱作死的人最后都是怎么死的?”
于是,婆婆不闹了,新郎乖了。
婚礼后半程举行的特别顺利!
“齐大公子当着亲朋的面把家事都交了,那庄子的地契,房契,家里的一应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新娘子打理,且都过户给了新娘子。
他本是要带齐老夫人走的,说是他忙,但是可以雇人照看,只请弟妹是时常过去照看一二就行!结果老太太就不走,要跟二儿子过!如果非要带她走,那她就得带着二儿子走。
结果新娘子接话了,说是愿意奉养婆婆,只要大伯子放心!这位大公子马上应了,又立了契书,每月他拿三两银子奉养母亲,再雇佣一人服侍。所以,新媳妇不用伺候,只帮忙照看着,别叫人慢待了就行了。
而且,奉养之资一年一付,今年的三十六两他直接给了。不求穿的绫罗绸缎,保暖整洁便好;不求吃山珍海味,跟他们夫妻吃一样的就行。”
黄蕙荃特别感慨,“这位大公子,当真是一明白人。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了,这自来孝子成仇人。谁距离父母近,谁难得孝名声。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不会听别人怎么议论,也不会只听老太太怎么说。若是做到这些个了,老太太还不满意。那就给他送信,他给接出来单独安置。
完了之后,喜宴一结束,客人走的时候,他也走了。除了他日常用的,其他的一盖没带。显见的,那地方成了弟媳妇的了,他这个大伯子住着不合适。”
桐桐点头,齐渭是把那母子的路给堵死了。那新娘子自是会留下齐夫人的,只要留下齐夫人,就是帮了齐渭的忙了。有齐渭在,她将来有了孩子,子女肯定无法入仕途。但是仕途不是唯一的出路!
说实话,孩子有齐渭这样的大伯,不管是教养还是别的,她愁吗?
这些好处跟老太太那点小麻烦比起来,又算什么?
听完了,她也吃完了。吃完了,一抹嘴:“嫂子,那您看着孩子,我过去处理点公文。”
好啊!
黄蕙荃看着小姑子走了……人走了,她反应过来了:我刚才想问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