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随了舅舅了。”
舅舅只笑,点了点桐桐,“又糊弄我?”嘴上笑骂着,这一杯却喝了,很欢畅的样子。
周碧云心里一松,看向姐姐:“瞧!舅甥俩嘀嘀咕咕的,又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姨妈低声道:“……大哥是被你姐夫拉来的,有些话我也不怕叫你知道。老家做生意的就那么些,造纸作坊就我们那一片做的大,也都是族里的生意。可这生意都是相通的。老家那边的谭家,你该是知道的!
表妹嫁到谭家,说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谭家那生意多大,你也知道!如今听闻管着那个铁轨的……那个金大人,跟咱家的关系特别,这不是求上门来了吗?”
周碧云心里就犯嘀咕,最怕的就是这个。沾亲带故的千万别因为利益上门,这事一个不好就是得罪人的事。
自家这姐姐早该劝着姐夫,蹚这浑水做什么?谭家求上门,你或是书信一封给对方,或是准备一车礼物,叫对方带着进京,来府里有个借口就行,这就算是牵线搭桥了。你不亲自来,我能不知道你的意思吗?
可偏偏的,大老远的,寒冬腊月的,从江南跑到京城。要说,谭家没给姐夫什么利益承诺,这事万万是不可能的。
她才要说话,那边就看见姐夫戳了戳姐姐的手。她:“……”行吧!我啥也别说了。
周姨妈看了丈夫一眼,不得不笑着道:“叔珩呀,这次来,姨妈给你带了好物。”
话音才落,姨丈马上道:“瞧我!都给忘了。”然后指使同来的年轻人,“快取来。”
然后便取来几个大箱子,箱子一打开,好家伙:尺高的红珊瑚一对,白玉观音一尊,翡翠摆件一架,龙眼大的珍珠一斛。另有许多玩件,不是镶嵌着宝石便是金玉做底。
箱子一打开,姨丈就拿余光觑着林家父女。
林宪怀有些愕然,那那位之前还说笑的内甥女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
这样的东西,件件都是无价之宝!可她的眉头都没动一下。
姨丈心里咯噔一下,忙解释道:“别多心,这不是贿赂!亲眷之间,长辈赐给晚辈的,不能不要。”
意思是:这事不怕人说!亲姨妈给亲外甥女的,谁也说不着。
季瑛左看看右看看,心说,这办事办的也太粗糙了吧!
她忙插科打诨,“姨妈,干嘛突然给我姐带好东西呀?这是听说了我姐跟金大人的事,来送添妆的?那您带我二姐和我的没有呀?我也不小了,说不定明儿出门瞧见一顺眼的,我想嫁了,就先嫁了呢?到时候您给添妆……也添置的一样的么?”
周碧云呵斥:“胡说什么?”
季瑛嘟嘴,“本来嘛!姨妈疼爱,受了本也没关系。可不能因着一样是外甥女,那当官的外甥女姨妈就疼爱,给那么厚重。我们这没出息的,就不该被疼爱?我不管,要么,都别收。要么,就要份!哦!不对!得四份。我哥虽然成亲了,但姨妈也不能不疼爱呀。”
说着,又看舅舅,“家中还有表哥表妹们呢,姨妈可是他们的大姑妈,这么算起来,不偏不倚的,也得再准备几份。”
说完,得意一笑,朝姨丈伸出手,“舅舅家的表哥表姐,他们回头找您另算。这个嘛,需得四份!不给可不依!”
仲琴啪的一下打在季瑛的手上,“混闹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知道的说是姨妈疼爱外甥女,不知道的,还当时姨丈替谁办事呢!”
黄蕙荃忙道:“不会的!莫不是搬箱子搬错了!伯爷查贪查出了名,多少眼睛盯着呢。这东西真叫人拿了短处,前程可就全扔了。姨丈乃是至亲之人,怎会办这糊涂事。”
说着,戳了丈夫一下。
林伯琼过去,将箱子一个个的合上,“一会子罚表弟们几杯,这宝贝东西搬出来打开,姨丈都不好意思收回去了。他们办事粗糙,该罚吧!”
说着,就过去给几个人斟酒,“一人杯,不许推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办?只好说是搬错了,回头规整了箱笼再看礼物放在哪个箱子里了。
桐桐转着手中的杯子,对着姨丈笑了一下,“您要办什么事,我这心里大抵有数了。是哪一家来着?”
“谭家!粮商谭家。”
桐桐点头,“好!我记住了。回头你就给回话,叫他明儿上伯府来,金大人会见他们的。有什么话,跟金大人亲自谈。您呢,是姨丈!姨妈是我的至亲之人,也是我娘日夜牵挂的人。这次,为了我姨妈,我破格一次。”
周姨妈埋怨的看了丈夫一眼: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这次,为了这个姨妈破格了,可也就再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