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白,这些税/票一式四份,一份农户留底,一份县衙留底,一份州府留底,还一份随着税收和税册一并呈至户部,户部核对留底,户部誊抄后,会将税/票统一浸泡药水做好防腐处理,能够在户部保存至少十年,十年后统一进行焚烧处理。”
伯景郁觉得这之中很难作假,“从农户手上收的税,会让农户在税/票和册子上签字画押,不可能搞出阴阳税册,层层检查,巡查院还会时不时地抽查,即便是签名可以模仿,这指纹总不能模仿吧,巡查院抽查会带着村民签字画押的税/票上门去与村民留底的税/票做核对,让他们辨认是否是自己的账目,一经查出作假,从上到下轻则贬官重则处死。”
如此严格规则制度下,想从中捞油水,搞阴阳税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伯景郁摇头:“我想不到有什么地方是可以造假的。”
这些制度虽然严苛,却是这一百多年以来不断汲取教训总结出来的。
他自认为在这样严密的制度下,是绝不可能出现某一环节造假的。
庭渊:“税收是真,税册是真,税/票也是真,那就不可能出问题,既然没有问题,闻人政为什么要查税?那他到底是触动了谁的利益,才会被杀人灭口?”
给伯景郁也问懵了。
是啊,那他到底是触动了谁的利益?
金阳县的县令与他们说过,西府的官场背后有一只大手将他们笼罩起来,不允许他们多管闲事。
庭渊朝呼延南音招手。
呼延南音快走几步来到他们身边,问道:“怎么了?”
庭渊问他:“你今日查税,可查出问题了?”
呼延南音摇头:“并无问题,杏儿和平安也帮着一起查了,都能对得上。”
庭渊:“你们工会所在地,对当地的土地掌控如何?不愿加入你们工会的农户多吗?”
呼延南音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如实回答:“倒也不多,我们搞这个工会快三十年了,在十年前基本就已经成形,若是当地没有农庄,土地代管还是挺多的,有农庄一般我们也就能掌控五六成吧。”
“农庄有哪些?”庭渊问。
呼延南音答:“农庄一般是和粮号挂钩,我们呼延家的粮号算是胜国四大粮号之一,还有三家分别是刘家,林家,慕容家。”
庭渊和伯景郁都想起在金阳县遇到农神鼎的案子里,背后偷粮的就是刘家。
“这个刘家,可是总府的刘家?粮肆开遍西府的那个刘家?”
呼延南音点头,“你认识?”
庭渊摇头:“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呼延南音并未怀疑,这刘家的粮肆确实开遍了西府,庭渊他们一路走来,听说过他们家倒也不奇怪。
伯景郁问:“那这林家又是哪一家?”
“易水城的林家,祖上是靠渔业发家,后来转做粮食,早年囤地较多,所以他家的粮号也能做得起来。”
“这刘家也住在村子里吧?”庭渊问。
呼延南音:“这我可不太清楚,要问问郑会长。”
毕竟他也不是这里的本地人,对这里的了解不比庭渊和伯景郁多多少。
飓风三人从山上下来和伯景郁复命,坟头已经填完了。
一行人返回小院,去烧水准备洗澡,身上都带着尸臭味。
庭渊刚进浴房,便发现里面有两个浴桶,他以为自己走错了。
刚转身就撞别人身上了,一抬头,是伯景郁。
“你不是来洗澡的吗?”伯景郁看他怀里还抱着衣服。
庭渊看他也拿着衣服,问道:“为什么有两个桶?”
伯景郁道:“现在很晚了,我想着一起洗快一些,洗完了好回房休息,就让他们放到一间屋子里了。”
庭渊无语了:“……谁说要和你一起洗澡了。”
伯景郁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两个桶,又不是在一个桶,你怕什么?”
“很尴尬……难道你不会觉得尴尬?”
伯景郁拉过屏风遮挡,“挡起来就不尴尬了。”
“你就非要跟我一起洗澡吗?”
伯景郁看他别别扭扭地说,“那算了,你自己洗吧,我等会儿再来,本来还想泡个热水澡的……”
庭渊听他这还有点委屈,一下就心软了,“行吧,行吧,反正也不是在一个桶里。”
伯景郁走到屏风后面,开始脱衣服,“就算在一个桶里洗澡怎么了,你有的我都有。”
庭渊:“……”
屏风没有伯景郁高,他在另一边脱衣服,庭渊在这一边看得一清二楚。
这屏风也没什么遮挡的作用,透人。
好像更尴尬了。
庭渊背过身去,可不想看到什么自己不该看的。
伯景郁跨进浴桶,水温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