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郁让哥舒派人去告知他们伯景郁的行踪,让他们继续放慢行进速度,到时再总府汇合。
带着大队人马来西府很容易引起注意,所到之处沿途通知官员,只怕他代天巡狩的消息早就已经传至总府,突然改道容易引起注意,就他们几人进入西府,不容易引起注意,也更容易打听到消息。
伯景郁来到庭渊马车外,“下来到茶棚喝口茶,休息一会儿再走。”
庭渊应了一声,从马车上下来。
他的手上拿了一把扇子,轻轻摇着为自己扇风。
哥舒加固了马车,庭渊一路躺过来,半道上伯景郁觉得天热了,给他多买了两床被褥,又加了一床凉席,让他躺得更柔软更舒服。
虽不能将腿伸直,蜷缩着倒也能躺得还不错。
若真让他一路坐过来,怕是骨头都散架了。
许院判倒是一路躺得舒舒服服,他的个头和马车箱内的长度差不多,刚好能躺下。
马车的规格是有限制的,这是他们能用得最大尺寸的马车,也不好挑剔什么。
若是跟着巡狩的队伍,许院判乘坐的马车都是六架,可坐可躺,能看书能煮茶。
如今跟着伯景郁隐藏身份,他也没什么不满的,毕竟伯景郁和惊风一路骑马,不比他们舒坦多少。
几人来到茶棚,伙计麻溜地擦着桌椅板凳,“客官是用茶还是用饭?”
伯景郁:“你挑着上。”
伯景郁与庭渊坐一桌,惊风与杏儿平安许院判坐在一桌,赶马车的位守卫坐在一桌。
一路走来,伯景郁早就学会了放下架子,他与小二攀谈,“我一路走来,到了这西府境内,官道比起其他地方格外的热闹。”
小二看了一眼棚前的官道,笑着和伯景郁说:“听客官的口音,像是远道而来。”
伯景郁点头,看了庭渊一眼,说道:“我们从东北府永宁路而来,兄长身患顽疾,听闻西府名医众多,带着他来求医的。”
小二看了庭渊一眼,只见他面色惨白,没什么精气神,看着确实是身患顽疾,“我们西府富饶,路上大多都是来西府做生意或者是谋差事的,也有些同你们一样来看病寻医。”
小二指着路外绵延数里的农田说道:“我们西府的粮食那是要供给天下的,西北府谷物一年生两季,西府家家户户都有田地,每年到了农忙时,要大批量地雇佣人手帮忙种植或是帮忙收割,工钱给得足,自然有人愿意来,再者西府水域发达,农忙过后沿着水域江海打鱼或是在码头做工,一年少说能有十两银子,所以每年春夏季入西府的人特别多,到了秋冬季他们就会返乡,来年再来。”
伯景郁:“原来如此,他们是赶着入西府收割稻谷?”
小二点头:“是了。”
西府境内事宜耕种的地占了西府所有土地的六成,开荒出来的只有成,却也是漫山遍野的都是农作物,凭借西州自己的人口,无法覆盖全部耕地。
农户手中的耕地大概占总耕地的成,还有五成左右是官府的田地,这些田地租给当地的地主或者是商户,由他们自行打理,所种粮食成归官府,剩下的归商户。
地主商户有些是以粮抵工钱,有些则是发现银,比起现银,本地的工人更愿意要粮,市面上的粮价比地主商户给他们抵扣工钱的粮价要高,家中种田还需要上税两成,剩余的粮食加上工粮,能够一家吃饱穿暖还有余粮,有些家庭就愿意多生,余粮卖钱也能供孩子读书。
田里多养鱼养鸡,百姓生活富足,因此中州官员西府入仕为官最多。
剩下两成左右的田产,由驻军掌控,供给军营,由农兵和流放过来的犯人一同耕种,除去日常消耗,其他的全归驻军,数量上报兵部,由兵部统一对多余的粮食作调配。
这些粮食多数是留在地方军营,以备不时之需。
西府与西州接壤,西州叛军虽多年前被镇压,却并未彻底清除,因此还有不少叛军时不时偷袭西府各处驻地,西州粮食收成不好,得依靠西府为他们运送粮草,这些粮草经常在半路被劫,叛军利用西州地形,藏匿于山林中,西府也不敢贸然派兵前往,一不留神就中了瘴气小命不保。
伯景郁问道:“那你们西府一亩地收成能有多少呀?我看着谷物长势比别处好很多。”
小二见伯景郁感兴趣,也就多说了几句:“我们这里好的一亩田产石粮,有些肥沃的地能产四石,不过这些基本是官田,其他地方亩产差的一石好的也就两石多。”
“那地确实肥沃,早知如此,我祖上就该来此多买些田地。”伯景郁笑着说。
小二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即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庭渊问伯景郁:“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伯景郁:“大致的数目是没错的。”
但若真有人欺上瞒下,给他们看的账目,必然是伪造的。
此去霖开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