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中嫩绿的茶叶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镊子夹起一小撮茶叶,茶叶落入茶壶之中,微风吹拂着茶叶的香气扩散开来。
在水温达到适宜温度时,他缓缓地倾斜壶身,茶汤从壶嘴轻柔地流入刻着花木纹样的宜兴紫砂陶茶杯中,动作流畅从容,好似古琴弹奏时优美的韵律。
茶汤清澈明亮,散发出淡雅的香气,泡茶的君子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细细品味着茶水的芬芳。
微微垂下的眼眸,透露着静谧与优雅,风姿犹如一幅画卷,使人远远望之,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心灵十分宁静。
君子在想……
“季公,不是说陛下马上就来吗?我已经喝了三壶茶,快憋不住要去如厕了!”
在他快要尿出来的时候,皇帝终于来了,粗布麻衣的农人打扮,君子假装没认出来这是当今天子,邀请其过来品茶。
季岁连连打眼色。
错了错了!哪有人一上来就会邀请农户过去品茶的!你应该先和他攀谈,表现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然后再邀请……
案几后面,君子焦急地夹紧腿,假装没看到季公的眼色,热情似火地邀请“农户”:“老伯!相逢即是有缘,就喝一杯吧!”
老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啊。”
不过,很快他们就真的相谈甚欢了。
原来这君子正是写《女诫》的人,对约束女子三从四德说得头头是道,而老皇帝又是个直男癌,两人简直一拍即合……
【臭味相投!】许烟杪认真地点头。
老皇帝、季岁还有兵部司务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
那边说得热火朝天,许烟杪托腮,百无聊赖地开始翻八卦。
【呦呵,玉龙寺的僧人不小心把一壶加了料的茶水混到素斋宴上了,现在正在满寺排查到底是谁喝的呢。】
许烟杪乐了:【加料?什么料?难道是巴豆?谁啊,那么倒霉,幸好我不喜欢喝茶,一口都没碰!】
嗯?!
有人误食了巴豆?!
简简单单七个字,老皇帝的注意力瞬间被拉走。至于那君子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谁这么倒霉啊,在这种地方误食巴豆!
这要是没被发现,大庭广众之下拉了肚子,啧啧啧,来这上香的可都是体面人啊,恐怕要举家搬离洛阳县方圆五百里了吧?
就这么一瞬间,老皇帝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幸灾乐祸。
那君子没发现不对,笑容矜持地继续:“女子生而不全。”
老皇帝没反应。
君子:“……”君子微微提高声音:“是以,女子当以夫为天!”
老皇帝:“……啊对。”
被八卦的不是自己的时候,人类的吃瓜热情总是分外高涨,老皇帝心里急得不行。
许烟杪你怎么不吭声了?到底是谁那么倒霉,你倒是说啊!
君子一咬牙,声音再提高一档:“夫死后,女子当以子为天。”
老皇帝:“……”
老皇帝勉强回神一瞬:“啊对对。”
下一刻身体蠢蠢欲动,就要往许烟杪那边靠。
左眼写着“许烟杪你行不行啊怎么那么慢”,右眼写着“快点说是谁,好想目睹现场啊”。
君子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不由得看向邀请他过来的季公,拼命使眼色。
季公!陛下这是怎么回事!说得好好的,怎么就走神了!
季公?
季公???季公你脸怎么绿了!
君子快把眼都使抽筋了,洁癖晚期的季岁神思不属,满心忧虑等会万一迎面撞上什么不堪入目的污秽场景……任君子百般用力,楞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季公啊!!!
这位女德君子快崩溃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在走神什么,思考什么,好歹和我说一下啊!这么不上不下吊着……我尿憋不住了!
许烟杪在浩如烟海的八卦里翻来覆去地找。
【可恶,到底是谁误食巴豆啊!怎么找不到!】
许烟杪抓心挠肺,而其他三个能听到他心声的人,也忍不住焦急起来。恨不得上手替他找。
——这种吃瓜只能吃一半的状态,真折磨人。
【诶等等?】
许烟杪愣住。
【怪不得找不到,不是巴豆……】
许烟杪热情更加高涨了。
【居然是(春)(药)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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