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看她:“不是说最后一次了吗,你怎么还留着他的联系方式。”
邬瑗到底心虚,没敢说话。
话是这么说,但骆书禾就去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发现人不见了。问过高睿,他只是说:“不知道啊,好像说是去找人了。”
她叹了口气。
然后,在舞台传来的巴赫的《第一号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中,杨锦麒坐了过来,叫侍者拿来几小瓶东西和几只玻璃杯,说要给他们露一手。
骆书禾咬着红茶吸管,静静看他表演。
具体的她也看不出来,就看见杨锦麒故弄玄虚似的往杯子里用吧匙依次倒入酒□□,颜色艳丽的液体居然在玻璃杯神奇地分了层,数一数,一共有七层。
杨锦麒很绅士,把第一杯调好的鸡尾酒端到了骆书禾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高睿挺期待地看着骆书禾,希望她能说点好话。来之前高睿就和她提前打过预防针了,他表哥这人别看样子骚包,实际没什么高雅爱好,就是耳根子软听美女夸人。
要是能把他哄高兴了,下个月开在古董街的展子就有着落了。
然而,在两人或探究或期待的眼神中,骆书禾端起那杯酒,先是凑到鼻下嗅了嗅,确定酒精味不浓后,才抿了口。
“怎么样?”高睿说。
骆书禾只喝了一小口就把酒推了回去,诚实问道:“你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杨锦麒眸光闪了一下:“实话。”
“哦。”骆书禾决定换个委婉方式回答:“如果是我准备来买这杯酒,你打算出价多少。”
杨锦麒微笑着说了个数字。
“五折吧。”骆书禾耸耸肩:“不过我大概率不会买,我不喜欢酒。”
高睿直接傻了。
骆书禾却不肯再试,挺硬气地扯过了手边喝到一半的柠檬红茶,又喝了口好冲淡嘴里的酒精味,晃着手里的茶直言道:“抱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
高睿快笑僵了。
他和这位表哥相处时间虽不多,但知道他性子就是这样,众星捧月惯了,容不得别人说一点不是。
高睿额头冒汗,忙着给她找补:“哥你别误会,学姐她不是这个意思。”
杨锦麒却只是招了人过来,交代把那杯骆书禾喝了一口的鸡尾酒倒掉,桌上零零散散的小东西全部收走。
“没问你,话这么多。”接着转向骆书禾,缓声问道:“想玩点什么。”
台上的乐队换了曲风,不再是巴赫贝多芬莫扎特之类的古典音乐,换成了一首最近很流行的情歌。挺别致的演奏方式,几人在台上都玩嗨了,整个舞台乱跑,场子热得不行。
杨锦麒对她意外宽容和善,连骆书禾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骰子,玩牌之类的都行,你喜欢。”
骆书禾想了会儿。
“斗地主?”
杨锦麒:“……”
骆书禾:“可以吗,我只会这个。”
于是杨锦麒立马招来身旁那几位无所事事的朋友一块玩,算是给足了她面子。骆书禾是真的只会这个,上次玩牌都是高中的时候了。第二天就是省三模考试,白天班主任耳提面命她们比隔壁班平均分都差两分多了。大家压力都大,但还是不知道是谁掏出了扑克牌,提议说打几把,宿舍几人凑了一桌。打着电筒熬夜玩牌,期间要防着舍管阿姨突然查寝。
不过可能是压力纾解了,三模她们考的都比平常要好。
他们不玩钱,就纯粹打着玩。骆书禾跟着玩了几轮,她今天运气挺好,打了快七场都没下场。
第八场时,骆书禾把牌局让给身边一个卷毛小男生,先走了。
邬瑗这时却还没回来,她在一楼找了个空座坐下,顺带发消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回得很快:“待会儿啊,我有事。”
又一句:“怎么了,杨老板难为你了。”
“没事。”
打字的空档,那支管弦乐队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抱着吉他唱歌的女人,长卷发妩媚,浓妆,烟嗓很有质感。
骆书禾侧着头,听得认真。
再转头回来时,发现对面多了一人。依旧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装扮,白衬衫西裤,只是看着更随意些,最顶上扣子开了两粒,头发也乱,像是刚睡醒随便拨了两下。
有穿着衬衫和马甲的服务员在他们这桌停留,主动躬身问他要喝什么。
晏池一抬下巴,示意坐在对面的她:“剩下的不用介绍了,和她一样。”
服务员嘶了声,掏出小本本和他确定:“您的意思是,只要一杯免费柠檬水?”
“对。”
骆书禾都能从服务生那小眼神看出满满的疑惑了,晏池依旧是那副姿态,连眼皮都懒得抬:“怎么?你们这不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