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柔软,媚眼如丝,肤白胜雪,一双纤纤玉手更是拈成兰花模样,勾人心魄。
众人无不沦陷于这支胡旋舞。
萧行彻的目光在触及她的时候,却出乎意料地露出讶异的神色。这番神情被楚行舟捕捉到了,她轻哼一声,开始低头闷闷喝酒。
“都是女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她喃喃自语。
“楚兄?”云酬轻声唤道。
她回过神:“啊?”
“你方才在说什么?”
楚行舟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
云酬见她颇有心事,便也不再烦她,低头默默喝酒。
楚行舟本欲转头,可又想到了什么,盯着云酬的手腕出神。公子饮酒,本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但在从前,似乎不是这样。“衍止,我记得——你从前不能喝酒吧?”
云酬的手顿了顿,他的眼眸在灯光下暗如曜石:“是啊。不过是酒而已,喝多了就习惯了。”
可他不爱喝酒的。
他喜欢清淡,所以爱茶,远胜于酒。
楚行舟喟叹,古往今来,生存法则都是如此啊,逼得人不得不做自己曾经讨厌的事。
狄戎使者独孤策高举酒樽,对孟桓说道:“陛下,听闻贵朝的景铄公主举止娴雅,国色天香,是一位令人景仰的公主,我族心向往之。望陛下将景铄公主嫁予我族,我族必与大齐同心,绝无二心。”
景铄听闻,手中的筷子一抖,下意识望向孟桓。
孟桓心里也是一惊,面上波澜不惊道:“朕确有此意,不过使者是如何听说的?”
独孤策道:“近日来帝都,坊间传闻。”说罢,他又徐徐展开手中的画像,画中赫然是景铄公主的模样。
孟桓死死攥住酒樽,恨不得立即将这幅画像撕碎。
云酬轻笑了声,悄声对楚行舟道:“你相信吗?”
楚行舟摇摇头:“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要将景铄公主嫁入狄戎。可是谁会这么做?”
“宫中的公主可不止景铄公主一人啊。”
“可适龄的公主,除了景铄公主,就只有——”
远处,一位小太监慌张地与李全说了些什么,李全也是脸色一变,向孟桓耳语了几句。孟桓手中的酒樽晃了晃,洒出了几滴酒。“哦,既然如此,朕便允诺你。三月之后,朕将景铄嫁出,以结两国之好。”
“我猜,景娴公主出事了。”云酬瞥了眼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时这位帝王的脸色并不好看。
景娴公主,除却景铄公主之外,唯一一个适龄的公主。
“太多的巧合,必定是人为了。”楚行舟叹了口气,“此时是狄戎与大齐谈判的关键,陛下一定会把此事压下去。但陛下也看出来了,分明是有人针对景铄公主,事后一定会彻查此事。”
可是,这位景铄公主又做错了什么呢?白白做了一枚棋子,成了政治的筹码。
景铄公主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左顾右盼,偌大的宫殿,竟找不到一人替她说话。是的,今夜过后,她就会像一件礼物一样,被送到狄戎——哪怕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
泪眼婆娑中,她看见了一人。那个俊朗挺拔的男子,此时唇畔含笑着,与身旁人说着什么,却从未将视线落于她这边。
是了,他不在意。不管这次和亲的是谁,他都不会在意。
景铄死死抓住裙裳,恨不得在这个羞耻的夜晚立刻离开才好。她心中的不甘、愤怒、悲伤,不能宣之于口。她猛地又想到了什么,往宴席的一方看去。
但那座位空空,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失望地收回目光,绝望如海,彻底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