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少贡生感到嗤之以鼻,这不是单纯地在拍马屁吗?
但只有楚行舟和孟桓清楚,她要写的东西都在答卷里写了,而今日所对,便是对答卷内容的补充。她在告诉孟桓,世家大族可不会给他长面子,他需要让百姓们认识到所有的苦难都是世家带来的,而他孟桓,则是来帮助百姓的。唯有收拢了民心,才能稳住大齐的根基。
孟桓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听着其他贡生的观点。
问答过后,所有人都不知晓孟桓的选择是什么,也都为自己的前途而感到紧张。
直至四月初七,金銮殿举行传胪典礼,传胪之后,颁布上谕,众人方知晓皇帝的选择。
钦点状元樊客,榜眼陈允容,探花楚络。
楚行舟心底失落了一会儿,心道还是没能拿到状元,不过探花也很好了,好歹是一甲。
樊客于传胪之后率诸进士观榜,然后便是极其热闹的夸官。
樊客头戴乌纱帽,身着红蟒袍,骑着金鞍朱鬃马,手捧皇帝钦点诏书,吏部礼部的官员在前方鸣锣开道,御街上不管品阶多少的官员都必须停马避让,以显示皇恩浩荡。两旁的百姓欢呼着,其中有不少的姑娘因为状元郎俊朗的容貌而羞红了脸庞,遍街张灯结彩,欢声雷动,好不风光。[5]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果真是不错的。
楚行舟与陈允容骑马跟在樊客后面,两边都是乌泱泱的人头。
百姓们都在大声讨论着这位年轻俊美的状元郎。
“听说状元郎可是连中三元,他一定是文曲星下凡!”
“这都多少年没有人连中三元了,说明啊,我们大齐的国运日渐高涨!哈哈哈……”
“诶!状元郎可是苏大人的学生,听说他还和苏府的小姐定亲了呢!”
“啊?他都定亲了……”
楚行舟大略是有点明白了,为了抱住苏从这个靠山,樊客必须得拿下状元,否则前途相当于是烟雾中的峰峦,不知道何时能够到达。而有了苏从就不一样了,本是学生又成女婿,这等好事,他怎么可能放过,也难怪他之前会说状元必须是他的。
还真就是一步错,步步都错了。
还好她没有任何束缚,也不用像樊客活得那般紧张。
待陈允容和楚行舟送了樊客归第后,楚行舟再送了陈允容归第,然后自归。
一回到宅子里,楚行舟便兴奋地跑去找萧行彻。
院子里没有人,但是庖厨却升起了袅袅炊烟,老远就传来了饭菜的香味。楚行舟背着手哼着小曲便踏进了庖厨。
庖厨内,萧行彻正在切菜。
“师兄师兄,今天吃什么?”楚行舟凑到萧行彻身边,话语里带着藏不住的愉悦。
“你觉得呢。”
“吃鱼?”
“嗯。”
“我闻见香味了。”楚行舟伸手,将萧行彻的高马尾顺好,又忍不住摸了几下,说道,“可惜了,我还以为我这次能中状元呢。”
“你年纪太小,皇上不会钦点你做状元的。”萧行彻将菜倒入锅中,“探花才是一甲中年纪最小的。”
“好吧。”楚行舟点点头,“明日我还要去礼部参加荣恩宴,师兄你也去的吧?”
萧行彻点点头:“去——对了,你去洗个手,一会儿就可以用膳了。”
“好。”
楚行舟于是蹦蹦跳跳离开了庖厨。
吃晚膳的时候,如往常一般,萧行彻坐在一旁给楚行舟布菜,八年来一直如此。
她爱吃鱼,但是讨厌鱼里有刺,所以每次都是萧行彻将鱼刺挑干净了给她吃。
楚行舟一手撑着脑袋,看着他不厌其烦坐在那儿挑刺,莞尔笑道:“师兄啊,谢谢你。”
“嗯?”
“如果不是你每天盯着我背书,我可能就考不到探花了。”
他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在碗里递给她,复又低下头继续挑刺。
“你不用急着谢我。”萧行彻云淡风轻道,“明日宴上可没有人帮你挑鱼刺了。”
“……”
不解风情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