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珠一把甩开了黄延成的手,咬牙说道:
“我,去找姐妹说话。”
说着,便不再理会他,直直冲了出去。
黄延成急得汗都快飙出来了,“二叔,你快去后院看看,玉珠脑袋发热,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呢,你快帮着把她拉回来。”
她定是看见筐里没有首饰盒,所以急红了眼,可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外嫁女,与堂姐妹的感情又不好,人家凭什么就得送她那么贵重的金首饰。
让她这么一闹腾,万一把自己的差事都搅黄了,他上哪喊冤去呀。
胡玉珠却是不管不顾,她从小就看不起二房的两个堂妹堂弟,穿着破破烂烂的,见天要靠大房救济,奶三不五时的就给他们偷偷送钱送粮,靠着他们大房才顺利度过了那段困难的时期。
如今,他家发达了,送些金银首饰做为从前的谢礼,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想把她撇过一边,没门!
她急冲冲地跑进了后院,珍珠和平安正忙着把积雪扫成堆。
看见她冲了进来,珍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挑起秀眉看着她。
“我的首饰呢?”
玉珠怒气满满地跑到珍珠面前,伸手就想扯住她的衣襟。
珍珠一个侧身避开了她。
平安忙挡在珍珠面前。
“大姐,你这话问得可真有意思,你的首饰,为什么要问我要?”
珍珠泰然自若地看着她。
“……你,给全家的女眷都带了首饰,我的呢?”
玉珠气恼不已,珍珠今天不给她个交待,她定不罢休。
珍珠就冷哼一声,“大姐,礼物是为了表达祝福与心意,是双方以示友好的馈赠,可是,在你身上,我没感受到一点点的善意与友好,那我为什么要送你礼物?”
玉珠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善意、友好?玉珠潜意识就嗤之以鼻,她为什么要对他们友好?他们配么?
她抬眼看向珍珠,就想开口驳斥。
大雪后的屋檐上,厚厚地积雪覆盖在瓦片上,远山也被一片雪白笼罩。
身着橙红色暗纹镶貂毛夹袄的少女,如云的发髻上簪着镶红宝石的镂空金钗,肤如白玉,眉如远山,唇红齿白,婷婷绽放。
玉珠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那个枯瘦干巴的小丫头,竟然出落成得如此明艳逼人,隐隐还带了种矜贵清冷,让人不敢轻慢。
胡长贵一脸紧张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大成说要回去了,让你赶紧过去。”
连拉带拽地扯着玉珠往前院走。
“……啊?不,我还有话说呢……”
玉珠回过神,想要挣扎,却被胡长贵拽得紧紧的。
一出前院,黄延成抱着闺女紧张的侯着。
见他们出来,连忙谢过胡长贵。
把孩子塞给玉珠,背上箩筐,拉着她就告辞了。
刚出院门,他就发作了,“你脑子被猪啃了么?大过年的,闹什么闹,我还没见过谁那么不要脸,上门讨要礼物的?”
“……我,我是她大姐,全家的女眷都得了首饰,凭什么没有我的份。”玉珠梗着脸,死硬着嘴。
“你只是外嫁的堂姐,人家想送就送,不想送也没错,而且,你与他们感情又不好,他们凭什么要送你那么贵重的首饰?还把秀珠推倒了,你还好意思。”黄延成想起来就气得哆嗦,“你相公还在人家手下干活,你要是把我的差事搞砸了,以后你们娘俩就喝西北风去吧。”
玉珠这才想了起来,顿时有些蔫了,可到底不甘心,“我又不是故意的,唉,娘那副头面,至少得值三四百两银子,我要是能得上一套,不比你累死累活地干活强多了。”
“你想得美,就算你得了一套首饰,还能都卖了换银子,你舍得?”黄延成早看透了她,“我不干活,靠着媳妇卖首饰的银子生活,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你少白日做梦,有那功夫,干嘛不与珍珠姐弟搞好关系,每次去二叔家,脸都拉得老长,谁乐意看你脸色似的。”
“……我就是不忿,从前要不是我家救济他们,早不知饿死多少回了。”
“你也知道是从前,现在,二叔家给了你爹和你娘多少好处,比你家从前那点粮食的价值翻上几千倍了吧。”
“……那是应该的,奶和爷都在呢。”
“哦,那你们从前救济二叔家就不是应该的吗?奶和爷都在,能看着自己儿孙饿死吗?”
“……”
玉珠没了言语,黄延成继续敲打着她,省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实在无颜面对二叔一家。
“秀珠,还疼不?”胡长贵赔笑着凑近小闺女。
李氏瞥了他一眼,还不是他那大侄女干的好事。
胡长贵“嘿嘿”傻笑,“玉珠就那样的性子,其实心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