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萧珺楞然。
“是啊,只有枕头里的那点,全部都铺在里面了。”珍珠慎重其事的点头“啊,玉生的荷包里还有几株,别的就没了。”
罗璟那有几株?萧珺一时牙疼,那家伙不大可能会给他。
眼前的女孩眼波流转,低眉浅笑,乌黑的青丝挽着普通小姑娘的发髻,除了两根浅色的发带轻轻飘动,头上再无别的饰物。
如此素雅,依旧清丽逼人。
萧珺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他踌躇了一会儿,原本想打听出是什么花草品种,派人去买或是去找,可是,这种草居然是稀有品种,他当然知道,大夏国泰行山脉深处代表着什么意思,如此一来,他只能厚着脸皮开口了。
“胡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姑娘能把这个枕头割爱相让么?萧珺定当知恩图报,感激涕零。”
他一开口,珍珠便知道,她新崭崭的枕头可能要保不住了,一个被头疼失眠困扰多年的病人,遇到了安魂草,就像落水不安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怎么会舍得放开双手。
珍珠颇感无奈,安魂草生长周期极长,她收集了这些年,连一个枕头的分量还没收够,刚拿出四分之一做了个薄薄地枕头芯,就被人惦记上了。
不给他吧,好像有点不近人情,给了他吧,自己又有点心疼。
犹豫间,罗璟的马匹凑到了车厢旁。
珍珠抬眼望去,他脸色淡然,眼眸却有精光闪过。
他们的谈话,他当然听见了,萧珺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瘦弱,镇国公萧擎为了他请遍了夏国有名的大夫,依旧没能让他像正常人健康。
太子最为忌惮的势力中,除了四皇子外,就属萧擎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帮助萧珺,等于帮助了萧擎。
他朝珍珠笑笑“萧珺身体从小不好,太医都对他的症状无能为力,要是这种草对他有益,珍珠,不妨把枕头送与他,回头我进山里给你找找看。”
萧珺感激的朝外面的罗璟点点头。
珍珠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家伙倒是懂得慷他人之慨,要是安魂草这么容易找,她会心疼么?算了,虽然安魂草很难生长,但于她也不是必备品。
决定了,她也不会吝啬“既然对萧公子的病情有益,那枕头就送与你吧,安魂草虽然很稀少,不过它的味道却很持久,这一小片草,应该能用挺长时间的。”
萧珺顿时大喜过望,忙朝她拱手致谢“多谢胡姑娘,萧珺惭愧,你们救了我等三人的性命,还割爱了稀有的安魂草,大恩不言谢,萧珺铭记于心。”
珍珠忙摆摆手,两人客套了一番后,萧珺的药效上来,抱着枕头开始沉入梦境。
两姐弟相对无聊,又不好说话吵着病人,于是,拿出肉脯,撕成条,喂猫喂鼠喂自己。
傍晚,他们车队早早在城镇的客栈落脚,请了大夫重新给潘千山和大锤敷药,两人伤得最重,经过一天颠簸,伤口都有不同层次的渗血。
上京的时长被拖延,珍珠表示无奈,不过,有了难得的空闲时间,珍珠拉上平安打算在小镇四周逛上一逛。
他们前脚出了客栈门口,罗璟后脚就跟了过来。
“不用照顾你发小呀?”珍珠笑着打趣他,从两人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他们以前还挺熟悉的。
罗璟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他不算是发小,我们小时候可玩不到一块。”
“哦,为什么呀?”珍珠兴致勃勃。
“萧珺从小病歪歪的,不能四处乱动,我小时候调皮捣蛋,上可爬树,下可钻洞,捉猫撵狗的,可能折腾了,与他玩不到一块。”罗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哇,玉生哥,你小时候居然这么调皮。”平安感叹,他认识的玉生哥可是沉稳淡定得很,从未见他闹腾过什么。
珍珠掩唇一笑,“难怪小黑不喜欢你。”
罗璟表情一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珍珠笑嘻嘻地朝前走。
他们今日落脚的城镇,是溪山镇。
小镇不大,颇为静谧,天色渐晚,街道两边挂起了灯笼,路上的行人很是自在,少有行色匆匆的赶路人。
这是个宁静雅致的小镇。
小镇被一条河流隔成了两段,一座石拱桥链接起整个镇子,走在河堤旁,平静的河水缓缓流动,平安第一次出远门,对一切都感到新奇,此时的他,早就跑到前面河堤旁的绿荫去了。
“你和萧珺很小就认识了么?”
“嗯,算了吧,镇国公夫人去哪都喜欢带着他,所以,碰到的机会比较多。”
“呵呵,那你母亲肯定也是去哪都喜欢带着你吧?”
“不是,我小时候比较调皮,出门也总捣蛋,母亲很头疼,并不喜欢带我出门,是我赖着要去的。”
他的语气温柔而缅怀,说到后面,已带上了淡淡地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