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家里有点闲钱,是个时常出入青楼眠花宿柳的浪荡子。
家里有个小丫鬟,还被他弄大了肚子,去年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如今还养在家里呢。
赵虹山跟他们所在的街坊邻居一一打听,得到的结果,都大致一般。
他气得当时就想冲进男子家中,揍他一顿。
听到这样的消息,赵家老两口先是气愤恼恨,随后又唉声叹气,好好的闺女,如今连门合适的亲事都难寻,天意弄人呀。
王媒婆也知道自己这事办得不地道,可那户人家出的谢媒礼很高,王媒婆秉着试一试的想法,心虚的提了提。
谁知道,事情一戳就破,平白惹了赵家一身气。
而后,王媒婆好长一段时间没了音信。
几天前,王媒婆突然出现,给赵家带来了一户人家的消息。
潘氏听完,觉得可以试着相看。
男子是广一村的村民,三十八岁,在村口开了家肉铺,是村里的屠夫,家里有良田十二亩,旱地十八亩,是广一村数得上数的富户。
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已出嫁,儿子在私塾念书,他媳妇三年前病逝,男子守了三年,才开始谈及续弦的事情,是个重情重义的个性。
他听说过梁虎的事情,却没有因此而退却,只道想寻一个温柔顾家的女子,要是相看成功,他不在乎她从前的事情。
老两口商量后,觉得人还算靠谱,就又让赵虹山去广一村探听一番。
探听的结果,还是挺让老两口放心的,广一村是个大村,男子的肉铺开在村口,每日的销量不小,家里起了四间大瓦房,儿子十二岁,在私塾念了五年书,明年准备去考童生试,男子为人稳重性子平和,很得村民称赞。
赵虹山回答他们的口气,却有些闷闷不乐,他妹妹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居然要嫁一个比她大十三岁的老男人,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可,不高兴,又能怎样,妹妹还年轻,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总比孤独终老好吧。
打听出可靠的消息,潘氏就找来了闺女。
赵虹玉对父母的话一向是顺从的,老两口为了她的事情愁白了头发,是真心替她着想,她从不想忤逆他们。
可是,这次,她却犹豫了。
垂着脑袋,绞着衣袖,就是不肯开口。
“虹玉,你是咋想的?跟娘说说?”潘氏轻声问道。
“……”赵虹玉的头垂得更低了。
“哎呦,你这妮子,还跟娘生分不成,有啥话不能说的呀?”潘氏心急。
“娘~”赵虹玉抬起头,犹豫再三,终于鼓足了勇气道:“我……我不去相看。”
潘氏一愣,没想到女儿会拒绝,忙问道:“为什么呀,那人我让你哥去打听过了,王媒婆给的消息没出差,虽然年纪大点,可人品还是好的,错过了这家,下一户不一定能比他好呢。”
赵虹玉摇摇头,又咬了咬下唇,“娘,你就别问了,就当女儿任性一回吧。”
说完,她站起了身子,“娘,我先回胡家了,你二老就别为我操心了。”
“唉~”
潘氏看着一溜烟跑出院门的赵虹玉,一声叹息。
也许,他们真不该逼着孩子,可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是为了孩子着想,不趁着年轻颜好找个伴,以后老了谁来照料她。
赵奎啃着桃子,吃得不亦乐乎。
“小奎,桃子有啥好吃的,姐给你买了好多糖和糕点,你过来看看嘛。”赵彩霞瞥了一眼那半筐水果,胡家真小气,就分这么点水果给小奎。
赵奎朝她白了一眼,从他进门,他这大姐就叨叨个没完,什么胡家小气呀,沐休日让你们干活呀,越有钱越抠门呀……
巴拉巴拉的,一付长舌妇的架势,赵奎十二岁,三年的学堂生涯,早就有了自己的主观和想法,对赵彩霞这种无知妇孺的行为,很不想理会。
“大姐,你咋还不回去,难道要在家里过夜么?”赵奎看了一眼天色。
赵彩霞一噎,这才下午,离天黑还早呢,这死小子是嫌她烦了。
田贵枝从里屋拿出一件小衣裳,嗔了赵奎一眼,“小奎,你大姐难得回来一趟,你怎么这般说话呢。”
赵奎却不领会,嚷道:“难得什么呀,这个月才几天,都回来两三次了吧,你去村里问看,哪家出嫁的女儿像她这么爱回娘家的。”
田贵枝一愣,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赵彩霞,连忙轻喝道:“瞎说啥呢,你姐是心里有咱家人,你这没眼界的孩子,彩霞,别跟你弟计较,他还是个孩子呢。”
“切~”赵奎翻了个大白眼,啃着桃子出门找小伙伴玩耍去了。
“彩霞呀,这是你弟小时候的衣裳,你晚上睡觉压在枕头底下,明年一准能生个大胖小子。”田贵枝喜滋滋的把手里的小衣服递给了她。
赵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