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内,秦轩与掌柜徐富贵四目相对,直言不讳:“徐掌柜,您这样做可就不够意思啦。”
“白马城如今归铁骨派管,没错吧?”
“城里所有生意铺子,只要规模够大,都得向铁骨派交税,这也没错吧?”
见徐掌柜点头确认,秦轩两手一拍,“那不就结了,你要交税,我们铁骨派要付包场费,两边一抵,你还找我们要啥钱?”
徐富贵微微一笑,朝秦轩拱手致意。身为天香楼掌柜,他在白马城扎根数十年,对争夺城池管理权的三大派系了如指掌。
“秦公子,有些情况你可能不清楚。刚才,贵派的李尘后长老已经取走了铁骨派应缴的那份税款。”
“他还和我们天香楼签订了一份劳务协议,约定贵派弟子协助我们炼制丹药,直至宗派大比开始。”
“作为回报,大比当天的包场费只需付一半。当然,炼丹期间,贵派弟子的吃住全由我们负责。”
徐掌柜边说边从袖子里抽出一份协议,白纸黑字,上面赫然署着铁骨派李尘后的名字。
“现与天香楼约定,特派遣二十名铁骨派弟子,协助提供灵力炼制丹药,期限二十天。”
“协议期内,铁骨派弟子每日需稳定提供四个时辰的灵力,天香楼则每日供应食宿,并承担宗派大比包场费的一半。”
“以此为据,即时生效。签约人:铁骨派李尘后。”
徐掌柜笑眯眯地对秦轩解释:“秦公子,贵派的其他弟子已按照协议,在我们天香楼忙活了一下午了。”
“只不过,这份协议里并不包括你。”徐掌柜心中暗自嘀咕,这位铁骨派最会偷懒的大师兄,连神通期都没达到。
让他来提供灵力炼丹,不仅食宿成本亏掉,万一弄个工伤出来,自己岂不是倒大霉?
徐富贵在白马城混迹多年,生意头脑杠杠的。
宗派大比临近,三派弟子难免有些摩擦,赛场上伤筋断骨的更不在少数。加上南来北往的散修也常有冲突。
每年这时候,各类疗伤丹药都供不应求。
不趁机狠赚一笔,简直是辱没生意人的名声。
虽然请不起高级炼丹师,但天香楼手头倒是有不少低阶丹药的配方。
只要有灵力深厚的修行者,按照丹方要求,在备好原料的丹炉里注入灵力,就能像工厂流水线那样,批量产出补灵丹、益血丹、聚神丹等。
天地玄黄四品,这些普通的黄级丹药完全能满足宗派大比的需求。
铁骨派需要展示门面,天香楼需要临时“工人”加速炼丹,徐掌柜和李首席一拍即合。
在他们看来,剥削本派弟子不算剥削,那是考验铁骨派弟子灵力是否稳定持久,修行人的“打工”哪能叫打工,分明是修行!
而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的徐掌柜,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连铁骨派最强的剑修大弟子都来“打工”了,这么多能稳定输出灵力的“劳力”,丹药产量绝对没问题。
区区包场费算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铁骨派弟子随便干几天就能帮他把钱赚回来。
目睹徐掌柜一副财迷样,文灵儿率先忍不住,冷冷道:“师兄,跟他废什么话,让我一剑砍了他,换个掌柜,看谁敢不让咱们住店!”
笑话,堂堂一代青帝,啥时候受过这窝囊气?竟被个小小掌柜挡在门外。
秦轩赶紧拉住文灵儿:“灵儿,冷静点儿,女孩子家整天舞刀弄剑像什么样子。”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解决的办法。”
话音刚落,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哈,真是笑死人了,铁骨派的一峰大师兄,连订几间客房的钱都掏不出。铁骨派,难道已经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了?”
文灵儿脸色一沉,回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穿琉璃宗服饰的年轻人步入天香楼,领头之人面色阴柔,满是嘲讽之色。
她正要发作,却被大师兄按住肩头:“师妹,你看,办法这就来了。”
只见秦轩迎向来人,调侃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琉璃宗的沈娘子,一年不见,沈娘子愈发矫情了。”
阴柔男子脸色骤沉:“秦轩,别以为仗着师门庇护,就可以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老子叫沈浪,浪花的浪!再叫我沈娘,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秦轩哈哈一笑:“对对对,沈娘子说得对,我知道你很‘浪’,不用老在我面前强调。”
沈浪心中怒火中烧,由于修炼功法的关系,他言行举止总带有一丝阴柔,被人戏称为“娘炮”。
虽然忌惮沈浪不俗的修为,三派弟子平时都不敢公然拿这个特点嘲笑他。
造化境小圆满,在沈浪眼中,除了三派中寥寥几个造化境大圆满,其他人见到他,都只能绕道而行。
偏偏这个秦轩,一身修为松松垮垮,还敢说自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