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晃了晃丁壮的袖子,“爷,你这么一闹,我头又晕了。”丁壮才压低嗓门说道,“我看了孙女了,这就进宫给皇上请罪。”孙女没有想像中严重,丁壮也放下心来。心里想着,宁可挨板子,也得把香香要回丁家养病。荀香道,“等一等。”她让人把后罩房的王嬷嬷叫来,让她去坤宁宫一趟。若爷爷吃亏,求皇后姥姥护着。不说叶皇后对丁壮的印象非常好,就是为了荀香,也不会让皇上动丁壮。王嬷嬷走了一会儿,才让丁壮和丁钊去皇宫。还嘱咐道,“让马车走慢些。”丁壮来去一阵风,荀香的头真的被他吼晕了,上床躺着。见张氏抹泪,荀香劝道,“娘放心,爷不会有事的。”母女两个殷殷盼着。窗纸被霞光染红。王嬷嬷回来笑道,“老奴跟皇后娘娘禀报了,皇后娘娘让郡主放心,她会亲自去求情,定不让老伯爷吃一点亏。“呵呵,当皇后娘娘听说老伯爷哭的什么似的,也流泪了,说老伯爷是真的疼爱郡主……”张氏的心才放下来。酉时末,丁壮和丁钊回了紫院。两人乐得眼睛都没了。丁壮说道,“皇上真要揍我,皇后娘娘求了情……”丁钊大概讲了一下。皇上正在跟几个重臣商议国事,听到太监禀报,“老诚意伯求见。”皇上很生气,“大胆,还不到三个月禁足期,丁铁匠居然敢违背朕的旨意回京城。来人,拖去午门外杖二十。”皇上想到丁壮或许是因为香香病重跑回京,否则罚得更重。被侍卫架着的丁壮吓坏了,大着嗓门在殿前喊道,“真打啊!皇上,老臣冤枉,老臣回京是因为香香,他们没照顾好香香……”他就是喝醉了,也不敢说“你们没照顾好香香”。一直候在不远处的安公公赶紧过来跟侍卫说道,“小将军稍候,皇后娘娘亲自去向皇上求情了。”侍卫便架着丁壮站在原地。过了一刻多钟,皇上宣老诚意伯和诚意伯觐见。朝臣已经走了,只有皇上和皇后在殿里。丁壮跪下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听说香香昏迷一天一宿,老臣的心都碎了。想着回来看看香香,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老臣也不活了,陪着她一起上路……”话未说完,就又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起下,再加上红透心的大鼻子,看着好不伤心。皇后被他哭伤心了,也抹起了眼泪。皇上说道,“看丁老爱卿哭的,像朕不希罕香香似的。香香生病,朕也担心,那天一宿没睡着……”丁壮道,“是啊,香香就是这么讨人喜欢。她从小就这样,老臣记得她五个月时会用小脚丫给老臣捶背,九个月会喊‘爷’,十个月会数数,一岁会背诗,两岁会画画……就是冯素贞也比不上……”说着说着,皇上不仅不生气,还被丁壮带偏了,听荀香小时候的事听得贼起劲。皇后就更不用说了,听得眼睛都笑眯缝了……最后,皇上不仅没揍丁壮,还让他把荀香接回丁府好好照顾,也顺便解了他的禁。丁钊笑道,“龙恩浩荡,皇后娘娘仁慈啊……”荀香笑了起来。别看丁壮是铁匠,却有他的智慧。今天晚了,丁家几人住在这里,明天和荀香一起回丁府。晚饭后,丁钊把张氏支走,问道,“闺女又做了什么梦?”他们后来听说荀香生病是因为做恶梦出香汗,猜测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董如月给香香托梦了。荀香把梦里的事都说了,只是隐瞒下邱望之想让孙与慕死是因为爱慕她。丁壮的眼睛鼓得牛眼大,“那个邱望之,亏我一直认为他是大好人,他为何想要孙世子死?还好最后良心发现。若孙世子先掉下去,他再回去有屁用。“哼,他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却是被如月看到,如月又告诉了香香……”丁钊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暗线居然是敌人的探子,但愿王雷早些过去,他们无事……”丁壮和丁钊都担心孙与慕出事。若他死了,香香就成望门寡了。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认为孙与慕是香香的最佳女婿人选。荀香道,“我也担心呢。”丁钊劝道,“孙世子是皇上贴身侍卫,邱望之是北镇抚使,周兴害他们的可能性不大,你不要太忧心。至于某些证据,毁了再查就是。“那是朝堂大事,小娘子不要多管,安心把身体养好……”荀香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总算好过些。次日,一家人坐车去了丁府。荀香在家养病,急切盼望着曲原和晋城的消息。不知王雷赶到前周兴会不会陷害孙与慕二人,但提前销毁证据肯定会。她心事重重,身体恢复得很慢。好在丁壮天天在家,无事就拉着她念叨,分散了一些荀香的注意力。后来荀香听说慧忍住持对高平的诊断,又想起东阳戴了珠串的左臂突然疼痛。她同高平一样,都检查不出什么病。只不过东阳没有再疼,而高平一直疼。或许,跟高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