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侯爷摆手笑道,“陶老家伙的话不会那么好听,他恨我得紧。”孙大夫人还要问,孙侯爷制止道,“临章媳妇,不要问了。郡主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这是好事。“还有,这件事只限我们几人知道,万不能传出去。特别是临章媳妇,之前如何,之后还如何。”孙大夫人不好再问,垂泪看着荀香。荀香能理解她的心情。失踪九年的丈夫突然有了消息,又不甚明了,肯定着急了。但她的确不能再多说。孙与慕也劝道,“娘,知道这是好事就够了,咱们只需耐心等待。”孙侯爷又对荀香说道,“为感谢郡主的坦诚布公,老夫今天也跟你说句实话。”他的音量放低,“沈驸马和沈家不像表面那么老实。九年前,临章明面是去明州府办事,实则暗地去了一趟福建。回程途中突遭不测……”荀香知道,沈驸马的兄长现任福建布政使。这里面还有缘由……她深深看了孙侯爷一眼,点头道,“谢孙侯爷提醒,我知道了。”该说的说完了,荀香起身告辞。孙大夫人道,“快晌午了,郡主留下吃饭吧。”荀香推迟道,“我娘还等着我呢。”孙与慕送荀香出门,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漫天大雪中,一袭红色斗篷的荀香如射过阴霾的阳光。她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阳光。孙与慕轻声道,“香香,谢谢你。”荀香扬起脸看向他,“谢我什么?”眸子乌黑明亮,小嘴莹润饱满得如雪中红梅……孙与慕心跳过速,吞了吞口水说道,“就是想谢谢你。”少年的目光痴痴看着她,让装着老瓜瓤子的荀香有了一丝羞赧。她低下头。孙与慕又道,“飞飞不在,真不习惯。”荀香知道他的意思。小东西不在,连个送信的都没有。她又想起飞飞那天用大翅膀指着窗外,急得不行的样子。或许它是想跟自己说有个跟孙与慕长得很像的男人吧?两个人长得像,又有一样的项链,小东西就注意了……可惜自己不懂鸟语。只不知它是无意交换的项链,还是有意交换的。小东西的狡猾已经远超她的想象。两个人都想到飞飞的狡黠,相视一笑,向桥边走去。行至木桥的另一方,荀香正想上轿,看到一个身穿绿裙的姑娘站在远处看向她。孙与慕道,“她是孙明喜。”孙明喜是孙二老爷的庶女,比荀香大一岁。当初孙二老爷跟着媳妇苏氏和苏家闹,差点把孙与慕整死。之前一直以为孙临章是被苏家所害,或许还另有其人。孙明喜去了静和堂。孙老太太曾氏刚礼完佛从小佛堂出来。孙明喜悄声道,“祖母,荀香被大哥请去了泮水轩,祖父和大夫人都去那里了。”孙明喜在牡丹宴上看到过荀香,认识她。曾氏一愣,那祖孙三代一起见荀香,一定有什么大事。“他们会商量什么事?”孙明喜嘟嘴说道,“大哥最能招蜂引蝶,八成荀香也看上了大哥,大哥又愿意,他们在商议婚事。”曾氏冷哼道,“怎么可能。即使他们互相看对了眼,也是长辈在一起商议。”自从二儿子出事,老侯爷不仅卸了她的管家权,还把他们母子在府里的势力连根拔除……男人心狠起来,一点情都不记,之前的恩爱恩情统统甩在脑后。孙明喜道,“那会是什么事?”曾氏看了孙女一眼,再是庶女,也是自己的后人。她苦口婆心说道,“对于你掌握不了的事,不要去想,想了也没用。最好的做法是等,再厉害的人也抗拒不了生死。“只要你能谋到那桩亲事,等到那位上去,这个府就是你爹和你兄弟的……”孙明喜做梦都想谋到那桩亲事。问道,“我祖父能同意吗?”曾氏道,“明年皇宫要选秀,你又正好十四岁。不管你祖父愿不愿意,你的名字都会被礼部报上去。皇上会给七皇子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给另几位王爷各选一个侧妃。“你是庶女,正妃就不要想了。侧妃嘛,只要那位在皇上那里下足功夫,皇上圈了,你祖父也没辙。前提是,我们的打算不要让他们知晓……”孙与慕把小轿送至东角门,看到荀香下轿再上车,马车拐过街角,他才转身去了外书房。孙侯爷已经来了这里。孙与慕问道,“祖父,咱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孙侯爷说道,“静待花开并不表示什么都不做。静待你爹的事,但可以继续做那件事。哼,之前你爹就怀疑那两个人有勾结……”又问道,“香香郡主跟大师交情很好,你觉得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孙与慕思索着说道,“从刚才香香的表情看,她也不知道项链为何被飞飞换了。或许猜到点什么,但知之不详,所以不好明说。”孙侯爷冷哼道,“就不会是她装的?那孩子,连皇上都说她年少多智,聪慧过人。”这话孙与慕不喜欢听,脸色严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