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说道,「是孙儿轻信他人了。」
苏途又摇摇头说道,「还是那句话,看事不能看表面。若是有机会,小偷和强盗不会真的金盆洗手,越干净越说不清楚。我若是他们,得不到朝廷重用,也会想退路。水至清则无鱼,有私心才真实,好掌控。」
话锋一转,又问,「朱家跟陆家、孙家、丁家还走得近?」
苏大爷道,「朱陆两家虽然儿女亲家没做成,关系依旧亲厚。朱潜自始至终跟孙临枫好得像穿一条裤子,孙临枫为他办了许多事……
「丁家弄出精铁,朱潜借花献佛,拉着孙临枫和陆总兵拿了一大半好处。钱财上倒没亏丁家,丁家一下发起来了,对朱潜自是感恩戴德……」
苏大老爷说道,「朱潜做这么多事,也更加说明他想把官做大,有好的前程。他跟我们示好,希望得到太子和我们的重视。若是不能如愿,有可能会再次出海。」
苏涂曲指轻敲桌面,「也不能掉以轻心。」
苏益听祖父的意思,虽然对朱潜还有所怀疑,但拉拢的心更甚。
说明自己拉拢朱潜的儿子没错。
他笑了笑,把怀中的千里眼掏出奉上,「这是朱潜孝敬的。」
苏途接过,拿在眼前看看,脸上有了丝笑意。
苏大老爷又道,「父亲,儿子觉得,我们应当摒弃庆观帝多疑的性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朱潜是个人才,若能把他收入麾下,无论大业成功与否,与我们都有大用。」
一想到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庆观帝苏途就生气。
他把千里眼放下,冷哼道,「庆观帝年近五十,还精神头十足,没有一点要死的迹像。想等到太子顺利继位,不知要等多少年。
「他现在对苏家有了猜疑,我们谋划那么多年,总不能前功尽弃……明年七月,苏家祖父冥寿九十,益儿回广东祭祖……」
他的声音更小,几人把头伸过去才能听到。
苏三老爷道,「父亲,我们是否急切了?」
苏途瞥了三儿子一眼。他也不想急,可再等下去,苏家被庆观帝办了都不一定。
自己比庆观帝大了十几岁,谋划这么久总不能一天皇帝不当吧?
苏三老爷明显感觉到父亲不高兴,低下头。
——
大年三十,丁家几房在丁壮的带领下,去山里上祖坟。
南泉村的几家族人也一起去了。
这里的十几个坟头,都是这九家族人的先人,再往上的祖宗埋在齐源镇那边。
大年初一拜祠堂,拜所有祖宗。
今天是个艳阳天,虽然阳光明媚,却没有一点温度。
丁壮是族长,要走在最前方。他怕孙女冻着,悄声嘱咐丁钊把孙女带好。
丁钊牵着丁香走在大队伍的中间。前后左右都有人,相对暖和些。
祭完祖回家,换上新衣,丁香就欢欢喜喜跟着两个哥哥去蕙叶亭旁放爆竹。
许多孩子都跑了来,丁珍也牵着丁大牛来了。
丁大牛岁数小又娇气,谢氏不许他自己放烟花爆竹,他只有看下人和两个堂兄放。
丁珍穿着玫红色绸子棉褙子,衬得小脸更加白皙红润。
她嘴上笑着,却笑容不达眼底。
小姑娘快离开这里了,觉得美好初恋即将失去,心里难过吧。
或许她也觉得那段感情不现实,暗自消化疗伤,丁香装作没看出来。
丁香再一次感叹,古
代孩子真早熟。
看到玩得正高兴的丁利来小少年,又觉得凡事不能一概而论。他只比丁珍小几个月,还跟孩子似的,又天真又单纯。从来没想过讨媳妇的事,只想着怎样讨妹妹开心。
他们一直玩到李小路来叫,「姐儿,哥儿,要吃团圆饭了。」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丁壮粗着嗓子骂人,「我只有你们这些后人,那个没心没肺的畜牲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与老子无关……」
丁钊道,「我也没那个弟弟。爹不提他,他回来我们都不认,把他打出去。」
「老子不仅要把他打出去,还要打死。」
丁香知道老爷子还是惦记丁持的。
但丁持真是令人失望,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知道老父三根手指断了,知道害他的人已经死了,却为了钱而不早些回家。
在他心里,钱比老父和家人都重要,包括他的独生子。
丁钊也私下骂过几次。说若不是利来本性纯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养出感情,早把他送去中南省甩给他亲爹了。
丁利来的泪水又涌了上来。他也盼望着爹娘快些回家,还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