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淑娘看看一脸愁苦的大哥。
只比二哥大三岁,看着却比二哥大了十几岁。没出息,没担当,老娘活着一切听老娘的。老娘死了,一切听媳妇的。媳妇死了,他不知道该听谁的,就啥啥不管。
丁淑娘说道,“要我说,姑娘丑点没关系,没有嫁妆也没关系。必须要能干泼辣,顶得起你们这个家。还要心胸豁达不钻牛角尖,不会被王氏气得去上吊,或是去杀人。山外的这种好姑娘你家想都别想,最好在山里找,或者远地方找……”
王有财道,“大姑,这事就拜托你帮忙了。王氏短视,我和我爹是个大老爷们,不好打听这些事……”
丁淑娘说道,“那我就当回恶人,按我的标准给大富找媳妇……”
丁香在窗外听到他们的谈话,觉得丁淑娘真是顾娘家的好姑姑。丁持是她养大的,自家遇到大难时尽全力相帮,娘家穷时经常往娘家划拉东西,这时候又跟王氏杠着要为娘家说个靠谱媳妇……
初五,孙与慕去军营。
辰时初,丁香带着黑娃及拎着一篮子葱脆饼干的绫儿去送行。
天还没有大亮,旭日刚刚爬上屋顶,淡淡的晨曦笼罩着万物。路上没有行人,洪小哥的身影在远处晃了一下。
许多天没看到他了。
丁香又暗骂了一句丁有寿缺德。
这段时间她的好朋友和小哥哥都不在,今天孙与慕又要走,真无聊啊。
来到陶宅,大门开着,外院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四个骑马的壮男。
进了垂花门,老太太正拉着孙与慕说话。
孙与慕穿着石青色锦缎棉袍,戴着狐狸皮帽子,腰间跨着一把长剑。
他没看见飞飞,遗憾道,“飞飞还没回来?”
丁香摇摇头,“只有等孙大哥下次回来看它了。孙大哥一路珍重,祝你心想事成,前程似锦。”
孙与慕点点头,“也祝小丫头学业有成,早日成大家。呃,我不在的时候,请多来陪陪我外祖母。”
说着,还拱了拱手。
丁香道,“孙大哥放心,我会孝敬好师父和师母。”
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孙与慕知道她的小心思,说道,“说话算数,我会和你大哥共同进益。我也跟鲁大娘交待了,若家里买了牛肉,让她多拿些给飞飞吃。”
陶老太太眼睛是红的,不舍道,“若是实在吃不了那个苦,就回来。”
陶翁不赞同道,“那个苦都吃不了,还回来作甚?丢人。”
老太太气道,“你这不是把外孙往死里逼吗?不当军人,就跟着你学习,考举人,考进士。”
老太太说的是气话。
她也知道苏途那个老匹夫如今深得皇上信任,是光禄大夫,户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若外孙当文官,会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但外孙没吃过苦,还不满十四岁就投身军队,她舍不得。
在这里跟老头子学习两年再投军不行吗?
孙与慕扶着老太太说道,“外祖说得对,我连那个苦都吃不了,还活着作甚。外祖母放心,再苦再累我都能坚持。”
他跪下给老两口磕了一个头,去前院上了马车。
本来他要骑马,可老太太死活不同意,说天太冷,怕把他冻着。
众人把他们送至大门外,陶老太太哭得很伤心。
陶翁劝道,“离得这样近,他过几个月就回来看你,哭甚哭啊。”
宅子一下静谧下来,别说老夫妇,连丁香都有些不习惯。
丁香在陶家呆到吃完晚饭才回家。
次日,老太太不好起来,鲁大伯去县城请大夫。
丁香每天都来陶宅侍疾。老太太醒来的时候在床边陪着说说话,递下汤药饭菜。老太太睡着了,她就去书房看书或是跟着陶翁学丹青。
七、八天后老太太才好些。
正月十五晚上,飞飞回来了。
丁香弹了它个脑瓜崩,“怎么才回来,孙大哥走前想见你一面都没见到。”
正月十六,丁立仁和丁利来从胶州回来了。
丁立春和朱家三口、秦海都给丁香带了礼物和信。孙与慕给陶翁夫妇带了礼物和信,居然还给丁香带了一个小海螺摆件。虽然是哄孩子玩的,丁香还是很喜欢。
孙与慕被编去朱潜的手下,对外没说真实身份。还跟朱战、孙与皓、钱雷等人去丁宅玩过……
丁立仁道,“仙子贝还活着。怪不得叫仙子贝,又好看又稀少。”
丁利来又道,“孙公子去了胶州后,虽然还是牛皮哄哄的样子,却比在这里好多了。去咱家完的时候,用咱家的碗吃饭。他也不是不能用别人家的碗吃饭嘛,装得多爱干净一样。”
小少年对孙与慕颇多意见。
丁立仁笑道,“这就是到哪个山头唱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