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风呼呼刮着,阳光虽然灿烂,却没有一点温度。
丁香给飞飞的左腿系上一根红色络子,亲了亲它的头顶说道,“去玩吧,玩够了记得回来看姐姐,回到这个家。”
飞飞似听懂了她的话,一声鹰唳,离开丁香的怀抱直冲云霄。
它先在丁家院子上空盘旋一圈,才越飞越远,向山中飞去,最后消失在湛蓝的天空。
绫儿跟飞飞也玩出了感情,不解道,“姐儿那么喜欢飞飞,为何要把它放走呢?万一它不回来怎么办?”
丁香道,“它会回来的。”
她说是这样说,一整天都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当丁立仁和丁利来回来听说飞飞走了,也极是不舍和难过。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晚饭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咕咕”叫声。
丁香、丁立仁、丁利来互相对视一眼,再大喊一声,“飞飞回来了。”
都跑了出去。
果真是飞飞。
它张开翅膀扑向丁香,丁香把着它的脖子看它的嘴。
嘴里倒刺上挂着几丝肉,不知它又吃了什么东西。
丁香叫道,“杨叔,快拿水来给飞飞漱口。”
杨虎答应着,笑着拿出一碗水给飞飞漱了口,又拿湿帕子把它的毛擦干净。
几个孩子才跟飞飞亲热起来。
第二天早上,丁香醒来时飞飞又飞走了。
之后,它有时早出晚归,有时在外面玩个两三天再回来。
丁香知道,它一定是回鸡头峰的家暂住了。
想到那个神秘的地方,丁香止不住地叹息。
她再也不可能去那里了。
不仅因为爷爷和爹爹不许,她也怕死啊。再过些时候,飞飞就叼不动她了。
丁香又开始想织绣阁的装修及购买铸造作坊的事。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丁香听丁钊抱怨今天买的铁不好,杂质多。
丁香知道,丁氏铁铺买生铁和铜锭有两个作坊,一个是古安镇的李氏铸造工场,一个是百里外的万氏铸造工场。
那个李氏工场就是丁香曾经想让爷爷买下的作坊。爷爷没买,便宜了那个李掌柜。
晚饭后,丁香问丁钊道,“爹爹,咱家为什么不买个铸铁作坊呢?那样,你就不需要费心去买生铁了。这边铸铁,那边打铁,多好。”
丁钊笑她,“真是爱操心的小妮子。你以为铸铁工场就不买原料了?还是要买,铁矿石要去更远的地方买。爹爹烦心不是买原料,而是李掌柜不懂行,又死抠,手下的工匠出工不出力,炼出来的铁杂质多。
“用他家铁打出的刀和农具不好,容易断和钝。万氏工场的生铁和铜锭要好得多,价钱也合理,就是离得远,路上耽搁的时间久。只要时间充裕,我宁可费时费力去买万氏的铁和铜。”
丁香道,“李氏工场不行,爹爹就想个法子把它买过来,铸出好铁爹爹用。”
丁钊摆手笑道,“铸造的活可不好干,又脏又累,爹也不懂行。咱家有了铁铺,还要开织绣坊,够了。”
丁香摇头道,“爹爹要当丁大户,只有铁铺和织绣坊可不够。”又拉着丁钊的袖子撒起娇,“爹爹,就把李氏铸造工场买下来吧,求求你了。”
李钊看看执着的闺女,突然想起几年前闺女哭闹着要买铸铁工场的事。他觉得,闺女要买铸铁工场,应该不是单纯的原料问题。
他的神色郑重下来,问道,“闺女为什么总想买铁作坊?”
丁香清明的眼神一下变得迷茫起来,喃喃自语道,“是啊,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好奇怪。”
她坐去凳子上,小胖手捧着下巴思考起来。
爷爷和爹爹基本上不跟她说打铁的事,她又不常去铁铺,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装傻。
傻还装得很刻意,让丁钊不能忽视。
丁钊想到闺女的早慧,家里的变化,还有闺女几次来往鸡头峰的事……
他更加觉得闺女想买铸铁作坊不是一时兴起。
不管闺女是不是父亲说的花仙转世,受上天和母亲、姨母的护佑是真,极旺是真。许多事一定是母亲和姨母在天之灵通过什么方式告诉她的,所以她才这么早慧,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丁钊心里打定了主意,说道,“听闺女的,爹爹会想办法买下李氏铸造工场。不过,办成这事需要一些时间。”
见闺女还在皱着小脸冥思苦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丁钊心疼了。
把她抱起来说道,“闺女不要想多了,头痛。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跟爹爹说,不着急。”
丁香很感动。不管她有什么惊人或出人意料之举,这位爹爹都会从最善意的角度揣测和理解她,绝对不会往不好的地方想。
她展颜笑起来,用手揉捏着丁钊的大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