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我也收到消息了。”
夏侯旭环抱双臂,半倚着围栏,一脸的愁容。
“最近,南方也好不到哪去,不少地方发了洪水,很多县城被淹,大批难民无家可归。如果朝廷处理不当,恐怕南部就大乱了。”
“嗯,再等等看吧,当下天灾不断,还是谨慎些,此时不是出头的好时机。”
夏侯煜轻声说道。
二人一时陷入沉黙之中…
就在这时,陈水莲扭动着腰肢,娉娉袅袅的朝着二人走来。
人未到,娇柔的声音先至,
“世子爷,累了一天了,进去吃点东西吧。”
随即,又端着姿态朝煜王俯身行礼,
“妾身见过煜王爷。”
夏侯煜皱了皱眉,面上有些嫌恶,淡漠地说道:
“这里已经没有王爷了,不必行礼。”
言罢,转身离去。
留下尴尬的陈水莲…
“世子,王爷这是?”
夏侯旭望着眼前这张虽已消肿,但仍留有红紫瘢痕的俏脸,眼前闪过那疯丫头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心里顿时有些发堵,便也一语不发,沉黙地转身进了屋。
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一干人正拿着又黑又硬的窝头在啃,外加一碗稀糊粥,这便是今日的晚饭了。
望着被自己连累的父王、母后,夏侯旭烦闷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不禁在心里大骂当今皇帝不仁。
父王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小儿子,当年如果不是父王年龄太小,恐怕当今皇帝也坐不上这个位置了。
这件事成了当今皇帝心里的一根刺,一直耿耿于怀,想着法的欺压父王。
无奈,父王只能藏拙,小心翼翼蛰伏起来,这才平安活到现在。
如今皇帝逮着机会,硬是把一个堂堂亲王作贱至此,丝毫不顾忌朝中大臣及百姓私下里的种种非议。
做皇帝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难怪整个国家被治理的混乱不堪。
原本宣亲王还有一个侧妃,两个庶女。
因其娘家属于太子一党,为了自己和两个女儿不被受连累,便自请下堂,与亲王府脱离了关系,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堪之事,好在父王、母后目前的心态还都不错。
到了这个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对得失早已看得极淡了。
目前在座的除了宣亲王、亲王妃,世子和陈水莲四人,再有便是亲王妃的乳娘王嬷嬷和一个丫环小月,另外还有两个从小在王府长大的护卫。
四人在这世上皆是孤身一人,便一心一意跟着亲王一家共患难了。
如今,奚语与世子彻底撕破了脸,陈水莲心中暗暗欢喜。
每日变着法地在公婆面前献着殷勤,那点小心思表现在脸上,一目了然。
这让两位老人家心情很是烦闷,干脆闭上眼,装起了糊涂。
陈水莲气得咬牙切齿,无奈,只能在世子身上多下点功夫了…
与此同时,陈水莲的娘家则热闹多了。
陈水莲的父亲陈立贵,本是七品县令,脑子灵活,善于钻营。
原本有一远房表哥是宣王府的管家,经过暗中刻意安排,自己女儿这才有机会接触到世子。
现在又靠着女儿是世子侧妃的名头,直接从七品高升至五品官员。
遗憾的是,位置还未坐稳,祸从天降,被贬成了庶民。
此刻,他正和一个正妻、三个美妾,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围坐在一起,一边啃着窝头,一边嘴里盘算着:
“ 世子一旦休了那丫头,女儿的机会就来了,到时我这官位又要升两级了,哈哈哈…”
“想啥美事呢?”
发妻林氏横了他一眼,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现在都变成流放庶民了,哪还有什么世子、世子妃的,竟会做梦!”
“你懂什么,蠢婆娘!”
陈立贵嫌弃的喝斥道。
“你们女人就是目光短浅,也不想想王爷和世子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吗?
现在,他们就是蛰伏在暗处的狮子,一但发威,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且等着看吧,时局瞬息万变,说不定哪一时刻,我们就飞黄腾达了。”
陈立贵得意洋洋地分析着。
还别说,这陈立贵做人不咋地,看人看事的本事可比他那傻女婿世子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