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宋菀繄急的汗都下来了。
吴用随意应和着她,眼睛又开始往桌子上瞥,还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宋菀繄忍不住了,气呼呼的上前去,她到底要看看吴用这家伙在画什么!
宋菀繄走过去,低头往桌上一瞧,只见案桌上压着一副未干的水墨画,寥寥几支翠竹,交相掩映。
“竹子?”
吴用答:“我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读苏东坡的那篇偃竹记,曾说文同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我今天去藏书阁,见到冬雪融化后的翠竹林比夏日还要深绿,忽然想起你曾经夸赞文与可的话,一时兴起便画起竹来。当然,我画的自然比不过文同。”
宋菀繄看着水墨竹画默默的想着,从古至今,无论在画里还是在文人墨客的诗词里,竹子一直以来都象征着清高的君子,高洁不阿自带着一番风骨。
她看的有些久,等反应过来,却发现吴用正半眯着眼,嘴角含笑瞧着自己。
这幅模样实在是太过狡猾,那种以竹代君子的寓意在宋菀繄心中忽然就破碎了,她大脑只想到一句话“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她慢慢放下画纸,疑狐的问:“您这么看着我干嘛?”
吴用道:“我反倒是觉得你这丫头,可比文同有趣多了。”
宋菀繄心想自己什么也没干呢,怎么就有趣了?
“哪里有趣了?”宋菀繄不解。
吴用笑着将扇子盖在她的头顶,往下一压:“逗你啊。比较有趣。”
宋菀繄气晕了。
“先生你真的是……越来越不正经。”
吴用将羽扇放在胸前悠悠扇了几下,这才与她缓缓道来:“你先前找我为梁山考虑的那些想法,我今日和公明哥哥说了。你可知,为了安抚他,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口舌。”
“什么?”宋菀繄惊呆了,“您、您说了?不是,那个,我当时也是随口一提。”
“我觉得甚好。”
“可是……”
“可是什么?”
“没有。”宋菀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就是没想到您会把我的话听进去。”
吴用含笑看她:“事成之后,你就是梁山第一大功臣。”
宋菀繄担忧的问:“可若是……”
吴用大袖一挥表示:“此路行不通便算我的。”
宋菀繄脸上火辣辣的,何曾有那么害羞过。往日里吴用常端着架子调侃她笑话,现在这样倒是弄得她很不自在。她低着头,连吴用的眼睛也不敢看了。
吴用慢慢靠近她,心里美滋滋地,伸手正欲把她搂在怀里,小美人却突然抬头质问他:“不对,您这葫芦里肯定有药!”
这咋一问,把吴用吓得心头一颤,手立刻收了回去,轻咳一声,快速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他摇摇头,故作惆怅:“哎呀,我精局谋划,费尽口舌,到头来却被当作不怀好意另有所图。简直让吴某痛心疾首啊!”
“不是,那个。”宋菀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拽拽他的衣角,解释道,“主要这不是因为您平常忽悠了太多了人嘛。”
“我忽悠人?”吴用脑瓜子嗡嗡的,“如今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大胆如她,宋菀繄不仅不道歉,竟然还掰着手指和他细细盘算起来:“我给您数数,阮家三兄弟不管事出有何因,总之是您连哄带骗拐上来的吧。除此之外,还有萧让,金大坚,戴院长,卢员外……”
吴用听不下去了,直接把她的嘴一捂。
“唔唔唔…”菀繄挣脱开,继续说,“您看看,先生妥妥地专坑朋友户。那我怎么知道,先生会不会有一天坑我呀?”吴用正与反驳,宋菀繄忽然踮起脚,挂上他的脖子,笑眯眯的盯着他。
“所以,先生舍得坑我吗?”
吴用微微一愣,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瞳不由气极反笑,微眯着眼,伸出食指朝着她眉心处点去,道了句:“小丫头,好生无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