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道:“我受伤一事,各山寨已有耳闻。他们定以为我要在二龙山修养一年半载,况且朝廷已将眉目全都放在青州梁山与呼延灼之战上,我此时潜入青州去寻公明哥哥,他们不会发现。若是人多,以免招人耳目,我一马星夜兼程,用不了几日便到,二娘不必担心。”
孙二娘见此,没有再劝,只是把手里的东西递上。
菀繄接过来,认真道:“二娘放心,菀繄一定会好好照顾先生的。”
孙二娘点点头。
正说着,武松牵马而来。
他忧心道:“军师不如等至天明,请鲁达哥哥和杨制使前来相送。”
吴用忙制止道:“叫他们好生歇息,此事不必惊动二位兄弟。”
武松和孙二娘面面相觑,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牵着马,一路送到大寨门口。
出了寨门,吴用翻身上马,将披风甩在身后。
菀繄只骑过小毛驴,毛驴个头小,她觉得倒有意思,如今一匹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的骏马威风凛凛地站在她面前,心里到底是有些畏惧。
她将手伸过去,停在空中,又缩了回来。
吴用道:“此马温顺,你与我相处已有些时日,它认得你。”
说罢,他一手拽住缰绳,另一只手朝菀繄伸去。
菀繄放了心,将手轻轻搭在吴用手上,脚踩上马蹬,一个巧劲儿,翻身上马。
马儿没表现出任何反常之态,只是安静的甩了甩尾巴。
菀繄道:“真是一匹好马。”
吴用提醒她:“身子坐稳。”
菀繄摸摸它光滑的鬓毛,对它说道,“马儿马儿,你要慢些跑,先生还受着伤呢。”
吴用双腿夹紧马腹,喝了声“驾” ,便扬长而去。
武松、孙二娘等人望着两人一马渐渐消失在白雾的尽头,那颗悬着的心还是放不下来。
孙二娘担忧道:“军师此行,伤势未好,若是稍有不测可如何是好?”
武松道:“嫂嫂放心,我骑马紧追其后,一路护送,只等归来时,保军师无恙。”
孙二娘点点头:“如此甚好。”
*
马儿一路向东,直奔青州城。
行至山脚下,雾气淡薄了些,但望却前路,依旧朦胧一片。
一路无话,只顾着前行。可两人喘息之间,呼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凝成冷花,在彼此之间交相缠绕,消散于白雾之中,这暗流涌动间,总是带着一丝不能与人道明的暧昧。
山路蜿蜒崎岖,虽然马儿跑得不快,但免不了颠簸。
突然颠簸厉害的时候,菀繄心里担忧不已,忙回头,“先生你……”
许是两人贴的太近,她一回头,吴用的胡须在不经意间,碰到她的唇瓣,像是索吻一般,菀繄不由一阵脸红心慌,霎时别过脸去。
“怎么了?”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先、先生的伤口,没事吧……”
“无事。”
“哦……那便好。”
她唇瓣发热,热气一直扯到耳根,她的身体一时之间变得格外敏感。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她能感到他的呼吸轻轻略过她的脸颊,她甚至能隔着衣服感到他暖暖的体温。
她垂着头,安静的靠着他的臂膀,不敢再说话。只余这燥热袭遍全身,就连这寒冬腊月的冷气也不能散尽。
她总是在想刚才的吻,直到最后,甚至连抓着缰绳的指尖都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