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脸，“我失去了家人、挚友，为了将罪证送出来，路上还失去了两个陌生的生死弟兄，我必须要面见圣上。”
叶菘蓝闭上眼深呼出一口气，轻声道：“我向来不走运，真的，希望新求的平安符能管用。”
谨慎起见，她并没有着人去宫里找叶连城回来，而是静等他下值回来，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当夜，叶连城的书房彻夜未熄。
整个二月和三月，朝堂上都在拉扯这件事。
叶连城没有让叶菘蓝再参与，所以她得知事情的进展全靠朝廷已经公布的消息，或真或假都无法确认，她也没有主动去问，总归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
开春，吴兴宝来了京都。
他跟着商队一路北上，沿途一边旅游一边做生意。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带着点乾州特产以及柳三娘的信，来看望这位穿越者老乡过得好不好。
这小子的消息还真灵通，京都这边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他正好到城门口。
两人相见都很激动，吴兴宝被京都的繁华吸引，不停在问市场怎么样地价如何租金有多少客流量大不大，说得叶菘蓝嗓子直冒烟。
午膳在醉东楼吃的烧鹅和粉蒸丸子，还有几道小菜，叶菘蓝夹起丸子刚要吃，吴兴宝贼兮兮道：“我亲自来还有件事，大海船，干不干？”
叶菘蓝瞬间抬眼。
她很清楚吴兴宝在说什么，过去他们有两艘船，想出海开拓市场，但是恒朝这时候并没有那种能抗过海上风浪的船，换言之，就是去不了远海。
近海已经被其他人瓜分了，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想要搞点别人没有的只能扬帆航海。
“可是我们没去过太远，要能统筹和抗事的船长，也要经验丰富的和肯听指挥的船员，万一出了事故，或者在海上迷失方向了，就什么都没了，主要是人，人不能有事。”
吴兴宝道：“临海那边前段时间出现过一群老外，应该是欧洲那边过来的，说得话像极了西班牙语，我见过他们，他们可以帮我们积累经验。”
“欧洲？西班牙人能到这儿来，就是说那边已经开始大航海时代了。”
吴兴宝点点头，“由于欧洲国内的市场已经饱和，他们需要开辟新的海外市场，对于我们来说，既有风险也是机遇，如果能掌握先机，未必不能平分秋色。”
“欧洲不仅需要开拓海外贸易，他们也需要更多的领土来当殖民地，种族主义、不平等和剥削都是殖民的弊端，我们无法得知这个时空的背景下对方究竟发展成了什么模样，万一...引狼入室？”叶菘蓝却考虑得更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吴兴宝道，“我记得你是文科生，那是了解的比我多。但是，你知道那种感觉吧？不知道也便罢了，可我明明就真的见到了沿岸航海来的欧洲人，不干他一票，我都睡不着觉。”
叶菘蓝心中天人交战，兹事体大，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做出决定。
接下来半天她都在思索这件事，吴兴宝说得对，她现在也睡不着觉了。
得想个办法，让恒帝知道华夏并非是世界唯一的文明，偌大的地球村还有太多的未知等着去探索。
但是怎么说，真是让叶菘蓝想秃了头。
总不能就这么直愣愣地对恒帝说：陛下，咱们在世界版图中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不如派人出去瞧瞧吧！
估计她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发疯病而锒铛入狱的郡主。
就算要造船远航，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倒是可以培训自己人跟着他们出去积累经验，只要有足够的大饼吊着，相信欧洲人会愿意的。
吴兴宝没有在京都久留，见到叶菘蓝果真如书信中一样生活得挺滋润，他也就放心了，吃吃喝喝半个多月，便启程去了沿海。
他想去实地考察一下，如果要造海船，选址也很重要，如果可以，或许能遇到愿意跟着欧洲人的船出去看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