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叶苏木神色恹恹,一改往常的侃侃而谈。
叶菘蓝离得远,没听到丫鬟说了什么,当时叶苏木就在叶连城身后,应该是听到了。
叶苏木忍了又忍,对叶菘蓝道:“媛媛别怕,哥哥宠着你爱着你,还有父亲呢。”
此时叶菘蓝也察觉到许娇娇让丫鬟带了什么话,起初的惊讶过后,她并没什么委屈失望的情绪,她深知相比谢氏夫妇,许娇娇已经算一般的。
不过她确实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许娇娇居然让叶连城饶恕恶人先告状的谢氏夫妇。
她对叶未央可真是舐犊情深,有道是父母为子女则为之计深远,但是她和叶连城的为之计却毫不相同。
叶连城的爱是有底线的,如果叶苏木和叶菘蓝作奸犯科,他虽然痛心、不忍,但是思索之后会大义灭亲的。
让子女为所犯下的事付出代价之后,他也会因为没有管教好孩子而自我惩罚。
但许娇娇,纯纯就是无底线的一个脑瘫。
叶连城带着两兄妹没有直接回府,或许是被状纸上的林林总总气到了,拉着叶菘蓝给她买了好些东西。
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玉饰、胭脂水粉零嘴小吃,叶苏木都沾光被塞了一些。
今日买的东西有五分之一是叶菘蓝的铺子里的,亲爹真贴心还给自己送钱,她只好压抑嘴角不要太暴露。
逛的差不多了,叶连城把两个孩子哄回了家。
叶菘蓝好奇道:“哥哥,今日花了这么多,父亲的俸禄够用吗?他在外头开销应该挺大的。”
“咱爹有钱。”叶苏木挤挤眼,“还有侯位呢不是?家里经营的商铺都在京中紧俏的地段,流水也好,再说了,宫里还有赏赐呢。”
那叶菘蓝就放心了,她还想着也不能光占亲爹的便宜,京都消费水平高的很,不少京官都死要面子入不敷出。
两兄妹回了永城侯府,许娇娇院子里的人就把叶菘蓝叫走了。
叶菘蓝都走出去十几米远了,叶苏木忽然叫住了她,离得有些远他的神色看不真切,他说:“这里是你的家,没有人能逼你做你不想的事情,记住,父亲和哥哥都护着你呢。”
叶菘蓝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嗯!”
这不是叶菘蓝第一次来许娇娇的院子,上次来还是在上次。
屋中,丫鬟将叶菘蓝领了进来,叶菘蓝对着许娇娇福了福身,“女儿给母亲问安。”
“问安?”许娇娇怒气冲冲道:“我可不敢承你的安,你知道那谢氏夫妇是你姐姐的亲生父母吧?你把这件事闹上京兆府可关心过她的心情?如今什么都是你的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叶菘蓝屈膝半跪着,没有许娇娇的允许她不能站起来,听到此处她还有闲心想许娇娇用的紫砂壶是她名下的厂子里人工做出来的。
所幸,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母亲说的是,女儿贱命一条,活该被姐姐的亲生母亲恶意抱错,也活该一岁之前一口奶水都没吃过,更是活该饿得只能哭,还要被姐姐的亲生父亲嫌弃吵闹捂脸险些憋死。”叶菘蓝缓缓抬头,盯着许娇娇怔愣的脸,继续道:“母亲知道严冬的天,一个三岁的孩子无缘无故被关在冰冷的柴房里头是什么滋味吗?四姐姐知道吗?母亲知道冬天饿的时候只能顺着窗户缝抠窗沿上落的积雪吃是什么滋味吗?四姐姐知道吗?母亲知道被烧得滚烫的铜铲子打手心是什么滋味吗?四姐姐知道吗?不巧,女儿都知道。”
话音一落,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碳炉中传来噼啪的响声。
叶菘蓝垂下头,不想让自己难堪的模样被任何人看到,“我在谢氏手底下挣扎求生,四姐姐在母亲膝下平安长大,她吃得每一口饭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本是我的,母亲您扪心自问,我回来后可曾找过一次她的麻烦?京兆府不是我要去的!是她的亲生父母递了状纸才触犯了律法受了罪的!谢氏夫妻对我的每一桩恶行也不是我拿刀逼着他们犯下的!母亲劈头盖脸就是说女儿的不是,早知道我死在南边也绝不回来碍您的眼!”
卖惨谁不会,我可是有父兄撑腰的人!
叶苏木站在门外道:“母亲,菘蓝才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不是吗?她那么乖,孕期都没有闹您,怀着她的时候不仅食欲不减还睡得香精神好。六个多月她才第一次胎动,儿子还透过您的肚皮跟她聊天。”
叶苏木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您不肯怜惜她一分啊?”
与许娇娇的对峙最终不欢而散。
叶苏木陪着叶菘蓝在秋华池散步,“往后,再让我听到什么早知道死在外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叶菘蓝缩缩肩膀,连忙卖乖,“我可是很惜命的,哥哥你放心,我再不会那样说了。”
叶苏木的眉头却没松,“母亲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事事都偏袒叶未央,真是不可理喻。”
叶菘蓝不想继续谈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