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坐我车，送你上去。”
*
时隔多年，姜沁又一次坐上宋辞年摩托车后座。
面包车在他们后方，宋辞年放慢速度，按姜沁指的路往山上开。
两旁树木越来越多，空气里开始夹杂着丝丝凉爽，她扶着后座，两人之间隔着恰当的距离。
宋辞年骑摩托车时异常专注，眼睛盯着前方，手臂由于用力，凸起一条条青筋。
姜沁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植物香味，清淡，冷冽。
时间彷佛回到七年前，她竟然萌生出想要靠上去的冲动。
这种想法当然不会实现，骑到一半，宋辞年开了口，他嗓音很低，“那天晚上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面前的人戴着头盔，看不见表情。
“嗯。”姜沁轻轻应了一声。
山上道路蜿蜒，开到半山腰时，一座造型独特的纯白色房子在出现在眼前。
门口亮着橘色的灯，彷佛山间的一座城堡。
面包车停在民宿门口，工人们出来卸砖，姜沁放下头盔，过去查看有没有破损。
杨静看见姜沁回来，拿了瓶水出来，又瞥见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年轻男人长相俊朗，眼神却凌厉，带着股压迫感。宋辞年一身黑衣，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姜沁的背影，神色复杂。
杨静压着八卦的心情，又取了瓶水递给他。
司机卸完货就开走了，姜沁转过身，看见宋辞年正仰头看着面前的房子。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快装修好了。”
宋辞年难得露出微笑，“挺不错。”他手叉腰看了一圈，“以前跟我爸来过，变化挺大。
提到宋晟安，姜沁心里一紧，她侧目观察宋辞年，他神色如常。
姜沁看向他，“要不要带你在附近转转？”
“行，反正也没事。”
*
傍晚，山里风大，两旁的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哗声，听久了，恍惚间竟像海浪。
回锦安之后，这是姜沁和宋辞年第一次心平气和的相处，沿着村里的石板路，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反倒不知道说什么。
石板路凹凸不平，下坡的时候，姜沁脚底打滑，身子往前倾时，被宋辞年一把拖住，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燥热的手掌抚上姜沁冰凉的胳膊，一时间，安静的空气中，姜沁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她抬起头，看见宋辞年的眸光闪了闪。
眼睫轻颤，视线在姜沁脸上巡视。
就在唇即将碰上的那一刻，姜沁往后一闪，站了起来。
待她站稳后，宋辞年松开手，他喉结滚了滚，问她，“在国外的这些年，过的好吗？”
语气就像跟一个老同学闲聊。
“还行吧，大部分时间都在陪我妈妈。”
姜沁想起在加拿大的日子，平淡，枯燥，没有归期，谈不上好，似乎也不算很差。
母亲生病，被医生告知时日不多，总怕姜沁哪天走了，母女俩见不到最后一面。
病房外，继父红着眼恳求姜沁，“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是种情感绑架，但是你妈妈这些年一直因为离婚而对你内疚。叔叔希望你能留在加拿大，在你母亲去世前，暂时不要离开。”
亲情如同枷锁，将她困在异国，一困就是这么多年。
*
村落很小，二十分钟就逛完了。
两人回到民宿门前时，店里的灯亮了起来，师傅们收工回家。
宋辞年看了眼姜沁，“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几天赶工期，我不回去了，住杨静家里。”最近每天都有家具往民宿送，姜沁早晚来回三小时的车程，太过奔波。
杨静家有家空房，收拾了一间，让姜沁借住几日。
宋辞年掏出钥匙，跨上车座，正准备开走，杨静追了出来，“我刚刚回家取东西，看前面有个三轮车翻了，过不去，你从那边绕路。”
她往另一条路指了下。
“谢谢。”宋辞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张名片，“你们这边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杨静接过名片，一脸纳闷，刚抬头，宋辞年踩了脚油门，已经开了出去。
回到民宿里，杨静压抑不住好奇心，凑在姜沁面前，“刚刚送你回来的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啊，挺关心你。”
前男友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她和宋辞年现在算什么呢？同学？旧相识？或者，只是因为欠钱而不得不来往的关系。
姜沁想了想，没必要跟店员聊这些，蹦出两个字：债主。
说完起身去院子，留下一脸惊讶的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