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她端起旁边的茶递到皇后手上,待她喝下两口之后,不由问道:“我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段,不知后来如何了?皇上如何会想到牺牲大殿下突围?”
皇后深吸气,缓了一会儿才说道:“对方有备而来,自然是没打算给皇上留活路。
“可是,到底我们嫡系兵马强盛,对方想要将我们一举击溃,或者取而代之,是做不到的。
“所以当时皇上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顽抗到底,而另外一个则是带着我们自己的人马从他们留下的口子中出去。
“但如果选择后一条路,那皇上就得放弃周王的称号以及他打下来的权力,也就是说,如果他肯让位给对方做周军首领,我们可以平安出城。而且凭我们自己的实力,还有机会另起山头。”
傅真恍然:“皇上没有选择这条路,他选择留了下来。”
“没错,”皇后眼中又有了痛苦之色,“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放弃阵地,他打算哪怕战死在城中,也要对抗到底。
“可偏巧那个时候,奕儿他出现了。
“他出现在了,他父亲布置的又诱敌之阵中。他父亲本来可以喊他回来的!可是他没有!他不但没有喊他,阻止他,他反而在那个时候让人把奕儿的马给放了出去!
“那匹马是他父亲,在他十岁生辰的时候送他的一匹汗血马!他将他的父亲视为英雄,也将他父亲送的那匹马视为珍宝!他就那样踏着他父亲给他挖的坑追了出去!
“然后就那样一直出了城门,从此消失了二十四年!
“他父亲成功了,不但拿下了前朝官兵的首领,也把勾结前朝的那支义军的首领给斩杀在刀下!
“他坐稳了他周王的位子!接下来的战役势如破竹,两年后他杀入京城,成功改朝换代,当上了周皇!
“可我的奕儿再也没有回来,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他把当年放马的士兵也杀了,他把这件事情瞒得死死的,谁也不知道,被世人津津乐道的那场漂亮的战役,竟然是他拿自己的亲生儿子为诱饵赢下来的!”
泉涌般的眼泪铺满了皇后的脸庞,因为悲恸,她瘦削的身子佝偻了下去。
傅真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臂将她抱住:“娘娘万请保重!”
皇后扶住了她的胳膊,深吸气直起身子:
“从他揭竿起义那天开始,我没有一日不与他在一起。他所经历的,我都经历了。
“我看到过吃人的世道下无数的穷苦的百姓,于理而言,我能理解皇上当时的不肯屈服。
“也许换成我站在他的位置,我也会舍小义成就大义。我也知道他牺牲奕儿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可于情而言,我没有办法原谅他这一点。
“奕儿当时可是去给他父亲助阵的,他是为了保护我,结果他被他父亲送去出去了。而我竟然不能为他做丁点事情。”
“娘娘!”傅真的眼眶像针刺一样,她把皇后扶着坐下来,极力稳住了气息说道:“这不是您的错。这是皇上的决定,跟您不相干!”
皇后摇头:“这对奕儿来说,没有什么区别。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深究了,总而言之,从你这里得到了奕儿还平安的消息,我已经心满意足。
“有你们成为他的朋友,我也心安。”
傅真咬了咬牙关,说道:“娘娘方才说,皇上当初把放马的士兵也给杀了,按理说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那娘娘又是从何得知的?”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当初不争那么多人,就算不曾得他亲口吩咐,事后也总会有人联系起前后经过有所猜测。
“别的人猜不透,这风声传到我耳里,我还能猜不透吗?”
“那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后默吟片刻:“应该是生下老三之后几年,约摸他三四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正好又要备战西北之战,许多当年的老将进京了。大家伙见了面,总要叙叙旧。”
傅真咽了口唾液,抿紧了双唇。
这就对了,燕王三四岁的时候,正好也就是大月侵扰西北之时,那个时候燕王应该也正需要药材调理身体,皇后正好借视为外出寻药之机,避开了皇帝,私下追踪杨奕的下落。
因为她不相信皇帝了。
虎毒不食子,放在民间是正理,却没有人能套用在大权在握的人身上,也没人能三言两语说得清。
皇后从燕王三四岁开始就在用他宫里的侍卫寻找杨奕下落,十多年里也很难做到滴水不漏。
燕王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得知了自己的大哥有可能还没有死,后来在某一天里他真的遇上了活着的杨奕,于是兄弟俩就这样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情分连上来了。
由此真相也大白了,燕王就是在说谎!
他昨天夜里话里话外说皇后与皇帝合谋算计杨奕,已经纯属是在挑拨离间了!
杨奕原本对皇帝就已经心灰意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