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郴是个笑面虎,别看他脸上和和气气,徐胤见过他杀人,上一秒他还笑嘻嘻的跟敌人说话,下一秒刀子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当年徐胤还是看走了眼,以为梁钦兄弟死后,梁家就此没落了,没想到梁郴那小子竟还有力挽狂澜的本事,硬是凭自己一己之力,把梁家又拉回了一等重臣之列。
有了前车之鉴,他当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面对裴瞻,他怎么可能给予轻视?
话说回来,去年冬天,大军凯旋那段时间,徐胤确确实实担心了一阵子,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梁郴回来后究竟会如何?
不过他是带着重伤回来的,回来后就一直在休养,想来也无暇再去管六年前的这桩“意外”,何况,六年了,梁宁尸骨的化成灰了!还能怎么查呢?
梁宁的死,可以说直到如今眼目下才算真正过去,这块大石头压在心头六年,好不容易挪走,又出现个态度暧昧不明的裴瞻,徐胤心头便没来由地多了几分阴郁。
垂眉思索一阵,他说道:“你去买些糕点,送回府去。梁郅后日抵京,我去趟梁家。”
连冗道:“可郡主气性上来了,小的回去怕是压不住。”
徐胤不自觉地捏了捏眉心:“那就再去前面的玉器铺子,挑个什么送给他。”
连冗想了想早上那情景,点点头不再吭声。
……
徐府就建在荣王府隔壁。
一座四进的大宅子,凭寒门出身的徐胤无论如何是买不起的,可他却偏偏又有着能够买得起它的本事!
所以即使是傍着荣王府,徐胤也还是把日子过得理直气壮,看不到一点卑躬屈膝。
永平在露台上坐了一上晌了,还是不能接受一大早意外听来的消息。
徐胤这几天打算新招几个护卫,这些事一直都是永平帮着张罗的,毕竟她可以动用荣王府的便利。
而她房里头的管事嬷嬷今早亲自伺候她早饭,然后吞吞吐吐,说到了前几日奉她的命令前往白鹤寺送经其间的一桩怪事!
“……她会武功,话里话外让奴婢误会她是老爷的护卫,后来奴婢才看出来根本就不是!
“可关键她却知道老爷一些独有的特征!那是个顶年轻的女子!身段也极为苗条,她怎么会知道老爷那些事呢?
“郡主,也许奴婢不该多嘴,但奴婢憋了好多日,还是觉得应该给郡主提个醒!
“老爷仕途通达,又有那样过人的好相貌,他虽然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却也保不住他还年轻,而且外头不知有多少人明知他有妻室,还想尽办法往他身上扑!万一,万一……”
“万一”还没有个着落,永平的早饭就已经吃不下去了。
徐胤有多招人稀罕,她怎么会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啊!不说别人,就说梁宁——
当年那丫头是多么眼高于顶,是多么的威武跋扈,可她偏偏为着徐胤打破了一切原则!
连她都如此,更何况别的人呢?
于是她放下碗筷就在前院里拦住了将要出门的徐胤。
“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她一向是很含蓄的,可是在徐胤面前,有时候她也实在没办法含蓄。
这可是她的丈夫!
是她含着一肚子不甘,足足等了他两年,直到他替梁宁守孝完毕,才最终嫁得的如意郎君!
要问她这辈子最满意的事情,那么其一是她的皇亲出身,其二便是这桩姻缘!
在她之前,他已经拥有过一个梁宁了,梁宁都已经死了六年,如今还在占据他的时间和精力,这已经让他无可奈何,她又怎么能容许他身边还有第二个女人呢?!
“你在说什么?”听到她的问话后,他还是在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是日日和你在一起么?还能有什么人?”
“那你可曾让人看到过你后背上的胎记?还有,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知道你喜欢喝那家谭州人制的茶?”
“自然不可能有。你听谁胡说?”
徐胤仍然很和煦。
他总是对她耐心十足,可是这反而滋长了永平的任性,她大声道:“没有人胡说!说的都是有根有据的!我对你一心一意,你怎可在外乱来,对不起我?!”
“你真的搞错了。”
后来,他就一再地说着这样的话,说她多心了。又说了许多温柔的话来哄她。
永平渐渐地相信了他。
可是这样一来管事嬷嬷的话显然就不可信了。于是她又把人叫过来,严厉的质问了一通。
没料到管事嬷嬷跪地发誓,还拿她的两个小孙子发誓,再三保证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永平搞不懂了。
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