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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惠存”“梁宁”
封面上就是这六个字,但其威力已堪比雷霆,将裴瞻震得纹丝不能动弹。
“哪来的?”
他厉声问。
“是从傅家得来的。”黎江岂敢绕弯子,当下把来龙去脉全给说了出来。“小的方才甄别过了,从信封上看,的确是有些年头的!”
裴瞻在大将军府出生,在大将军府长大,又岂能看不出来纸张的新旧?
他以更快的速度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上只有短短三四句话,但已经足够使他失神了。
“将军!傅小姐手上怎么会有梁姑小姐的亲笔?这信是真的吗?”
不管处在什么立场,有关梁宁的事总是值得重视的。梁宁的亲笔信会出现在傅真的手上,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傅家和梁家门第悬殊,是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坊间也从未流传过这两家有所交集的。
裴瞻紧紧攥着这封信,目光来回巡视着上方无比熟悉的字迹,突然他猛地抬起了头“备马!去梁家!去打听大将军在哪儿?!”
……
梁郴正在后院里劝架。
苏幸儿挽起了袖子,高高抡起了手里的鸡毛掸子,照着梁瑄屁股上一顿猛揍“我就知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叫你乱认爹,叫你乱认爹!”
梁瑄趴在长凳上哇哇大叫“干爹也是爹呀!我又没说我是五叔生的!是那个余小姐自己想多了,这也怪我咯?”
苏幸儿加重了三分力气,抽上他的肥屁股“你五叔到现在还是个光棍儿!满城还没订婚的小姐都比他小出一大截,如今肯有适龄姑娘找上门,你们就偷着乐吧!
“你倒好!二话不说让他多了个儿子!——还有你!”苏幸儿收一抬,鸡毛掸子又指向了时刻准备着讨保的梁郴“你居然也不管管他!竟然还跟他躲起来讨论老五该娶什么样的媳妇儿!
“也不想想,就他成日里摆出那副臭脸,有他挑人家姑娘的余地吗?
“你们不帮他撮合撮合就算了,还整这一出!裴伯母都叮嘱我好几次了,让我赶紧给他说个媳妇儿,好不容易有自动上门的,都让你们给吓跑了!”
梁郴本来因为没有参与帮裴瞻退敌,还有三分底气,被这一骂,立刻垂头丧气站到了一边“不是有老话说嘛,是他的躲不掉,不是他的留也留不住!”
“就是就是!我们这是在帮五叔呢!那余小姐明明知道五叔未婚,可连五叔到底有没有儿子?心里都没谱,说明对五叔的人品是不相信的。
“而且,事后她居然还拐着弯儿到你面前求证此事,根本就没顾及我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她这个出世的手段不行啊,也不配当我五婶!
“父亲,你说是不是?”
梁郴瞅了眼媳妇儿,哼唧道“你娘手里有武器呢,你让我说我也不敢说呀。”
苏幸儿气噎,鸡毛掸子又指上了他的鼻尖“慈父多败儿!你就纵着他吧!”
说完她把鸡毛掸子关在地下,怒气冲冲的走了。
梁瑄抬起头,等到她母亲背影消失在院门那边,他便也揉了揉屁股,然后挪着两条小胖腿下了地。
“唉,真是越来越像个母老虎了。”
梁郴闻言瞪他“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娘从前多温柔婉约的一个人呢,就是因为你!
“我去打了几年仗,结果你小子就硬生生把她逼成了一个炮仗,一点就着。”
“咱俩谁也别说谁,”梁瑄老神在在,“您这落了一身伤回来,还让她急出白头发了呢!”
梁郴一阵叹息。
忽一看他挨了那么多下,却还好端端的站在面前,便疑道“你屁股不疼?”
“小事儿!”梁瑄从裤子里抽出来两块紧紧实实的棉垫子,“我有这个!”
梁郴顿住,随后瞥他“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艺多不压身嘛!”梁瑄满不在乎,“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么多年挨打过来,我早就有经验了!”
“嗬,还会用典了?”梁郴哂他。“看来都是挺用功嘛。回头等我把你这身本事告诉你娘!”
“别别别!”梁瑄连忙捂他的嘴。一会儿把手放下来,他又说道“父亲,你什么时候去徐家串门啊?”
“去他们家干嘛?”梁郴皱了一下眉头,走到旁边兵器架上抽了根长枪出来。
梁瑄跟过去“你不是说不跟徐家来往,就是不‘识相’吗?那咱们得礼尚往来呀!那个徐侍郎老是到我们家来喝茶吃酒,咱们也上他们家吃一顿!”
“那不一样。”梁郴懒懒答着,一面把手里的长枪照着前方草人刺了过去“我管不住他的脚,却能管住我们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