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无行抿唇欲要说什么,没来得及说,便见她闭上眼睡着了。呼吸规律均匀。他看了看她,喉咙呼出一口气,选择坐在她一旁,警惕地观察四周情况。姜遥睡觉的期间。阿秀从昏睡中醒来,当发现茅屋、以及爷爷都消失不见后,她难过地哭了出来。被闻无行说了一句,她便小声地哭。哭完,她失魂落魄地蹲坐在原地,双手抱着膝盖。不久,天空灰白,黑夜褪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姜遥醒了过来,精神值恢复了大半,而拔落的指甲也开始长出新的,长新指甲肉很痒,又痛又痒。她极力忽略,转眼看闻无行睁大着眼,磕了半瓶补充精神的药,听到动静,蓦然转头看她。“你醒了。”姜遥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对他道:“你先眯一会儿。”闻无行想说不用,但眼皮不争气地垂了下来。姜遥揭开包裹手指的纱布,生命值增强体质,剥甲伤经过几个小时的时间,长出三分之二。血凝结,纱布粘在伤处,强行揭开,会更痛,但不揭,末端指甲便不会再长。姜遥没时间耗在指甲上,对疼痛的忍耐已经到了非人的程度,眉头皱也不皱,连着长全的肉,直接揭开。血液溢出,她缠上新的绷带,止住了血再拿掉。处理完伤害,姜遥感到饥饿与干渴,伸手从观音玉瓶里倒出新蓄满的净水,仰头一饮而尽,惊奇的事发生了,手上伤口快速愈合,新甲也跟着长好。身心也恢复了全盛状态,若让她再进肉球里,对战那些人脸,和婴童蛆,绝不会落入下风。不愧是从六十五难度诡域获得的观音玉瓶鬼物,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又拿出两包压缩饼干,混着矿泉水吃下肚,填饱了饿瘪肚皮。做完这些,姜遥走到阿秀跟前,开口道:“说不定你爷爷没死。”死气沉沉的阿秀闻言陡然抬起头,惊怔地看向她。姜遥道:“你确定躺在床上的人是你爷爷吗”阿秀陷入沉思。十二三岁的她,对爷爷的记忆,也是在爷爷没走魂之前,走魂之后,爷爷便成了一具没有灵魂般的躯壳,很少与她说话,常常是睁着眼盯天花板,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不过这期间她很少离开爷爷的身边,至少不像前几天那样,下山去血腐林找寻金太岁。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离开太久,茅屋遭到肉块的袭击,而爷爷成了……阿秀面色越来越白。姜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既然你爷爷能教你这么多东西,也就说明你爷爷也许早就意料到自己会走魂。他不可能没有防备,说不定你爷爷在你离开后,正好又出去找你了呢”其实这个理由很牵强,首先姜遥对阿秀爷爷并不了解,所有信息,也是从阿秀这里获悉。从阿秀之前的话里,确定的是离家前,她爷爷已经是走魂状况了。人在走魂的情况下,又怎么知道孙女离家,要去找人呢姜遥说这么多,无非是给阿秀心中留一个念想。毕竟,他们还是需要阿秀带路,去往病村的。阿秀神色沉寂了几秒,又重新泛起光点。她振作起来,咬着牙道:“爷爷肯定是找我了,昨天见到的人不是我爷爷。”不知是说给谁听,她这句话重复了两遍。姜遥平静地看着。只要是人,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一样的。不愿接受残酷事情,会选择逃避,远离,或者重新建一个希望。阿秀不过十二三岁,她心智不成熟,且唯一至亲便是爷爷,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早饭简单解决。沟通一番,阿秀在得知他们要去病村时,焦虑情绪去而复返,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那地方很危险的,病死了很多人,现在没人敢去。”谁会给正常村子取‘病村’当然是村子有问题,所以才会取名为病村。里面都是患白虫病的人,那些病人遭到驱逐,遗弃,聚集在病村之中。姜遥道:“你不愿意去也没关系,可以画张地图给我们吗”阿秀沉默许久。半晌,她下定决心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爷爷下落无从得知,靠她一人,莫说找,生存都困难。跟着这两个人,说不定能找到爷爷。何况他们是外来人,对这里根本不了解,很容易出事,再怎么样,也是她的救命恩人,阿秀做不到置之不理。闻无行见要去病村,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开始走主线了,无法想象,他们连主线边都没摸到,却深陷三番五次的险要境地。晨早下山的路不好走,杂草经过一夜,长得更茂盛了些,依然有白点在上面蠕动,两边生着浓密灌木,歪脖子树几乎是随处可见。阿秀边带路,边告诉他们一些紧要的事。主要是告诉姜遥。“你把脸涂黑一些,头发能剪就剪,没剪刀就用火烧断。进村之后,切莫被人发现你是女生。”闻无行听到这一句,露出疑惑表情:“为什么村里歧视女性啊”阿秀唇色抿得苍白,焦虑地啃咬指甲,瞳孔缩了又缩。“不、不是,在那些人眼里,女生和牲畜一样的……”越说,她表情越痛苦。姜遥见状,抬眼示意闻无行别再问,依言拿出小刀,将头发割短至耳根。阿秀头发也长,帮着一起割短。粗布黑裤,没了头发,再涂上黑炭,她们除了个子小,从外表看,难以分辨出性别。闻无行这身体和自己原来身体一样,留了一小截狼辫,也顾不上美观,跟着割短。这种难度的诡域,听人话吃饱饭。不同于他,姜遥有规则洞悉书,但她没有用来检测阿秀的话真假。因为在她刺穿红色眼珠,从肉球之中逃出来后,手心多了一张规则纸。上面守则她皆用规则洞悉书鬼物检测过真假。其中有一条,便与阿秀所说的一致。【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