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教室里的姜遥与赫连音碰面,相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坐在座位上,姜遥打开手中的纸团。制造出这样的闹剧,不仅仅是为了阻止周镇对女孩们下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还就是二楼档案室。虽说阻止一次,但周镇肯定还会再来第二次。而且会比这一次更让人难以招架。周镇杀学生容易,玩家们却处处受限,守则是保护,也是束缚。姜遥要做的,就是尽快探索主线进度。赫连音趁周镇不在教学楼,既要制造混乱,又要进档案室搜找有用的消息。尽管如此,她依然圆满完成。重要档案锁在周镇的办公室里,一些普通档案在,赫连音只找到‘陶老师’一些基础信息。陶老师,名叫陶思远,高校毕业,无论什么学期,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湘州人,属于贫困生,上学时期每年都会获得补助金,高中后参加各种竞赛,大学奖学金拿到手软。不仅如此,他一天打好几份工,连轴转。家境贫困,父亲也是下乡支教老师,遇到他母亲,定居在湘州。后来一场暴雨,父亲为了救被埋在泥石流下的村庄,人也永远地埋在下面。那年陶思远不到十岁。陶思远毕业后,拒绝了出国深造的机会,留在湘州,和他父亲一样,在土溪小学支教。他家住在桃花村,桃花村离土溪镇隔着一座山,走路要两个小时。赫连音在档案室找到这些基础资料同时,还找到了一张证件照,和纸条一起给了姜遥。姜遥拿起那张证件照。和进诡域前,银竹给她的报纸附加的相片不同,这张证件照一看就是陶思远刚毕业时拍摄的。虽是黑白照,但能看出来本人站在镜头前表现出来的青涩稚嫩。透过照片,似乎隔着久远的年代,与青年对视,那双乌黑的眼睛熠熠有神,少时贫苦家境并未影响到他,他有着年轻人的青春朝气,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期盼。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报纸所报道的会‘猥亵’儿童的老师。姜遥放下证件照,重新拿起那份资料,目光落在他父母资料上。父亲去世,母亲尚在,但患有重病。姜遥脑子里浮现出一道身影,忍不住从口袋拿出那个修好的了银色发饰。这是当时城里兴起的发饰款式,浅银色镀边,前端嵌着一颗珍珠,其余装饰少,只有这一个点缀,但在城里价格不低,若要买,恐怕要花费一个家庭整个月工作赚的钱。以她对罗大妈的印象,在那间狭窄宿管住处里,家具简陋,换洗衣服就两件,衣服也是工作服,没有颜色鲜艳的裙子或是衣服。可以看出,罗大妈是一个对生活精打细算、节俭、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她不可能会花钱买这么一个发饰。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银色发饰是她在意的人赠予的。陶思远基础资料上,并没有明确写他父母姓名,信息少之又少。姜遥将发饰放回口袋,对于今晚,已经有了明确的打算。周镇去处理那些被杀老师的事,到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也没有再出现在她们面前。姜遥却很清楚。此时的学校只是无风的海面,平静无波。但海水下潜伏着一头恶兽,伺机而动。食堂里。给她们打饭的人换了,不是昨天尖酸刻薄、恶毒的老太婆。而是一个精神状态很差的老师,脸色青黑,一声不吭,埋头给她们打饭。今晚的饭菜还是跟潲水一样,姜遥故技重施,趁他不注意,将自己和赫连音的饭菜倒入桶子里。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填饱肚子,跟随着这个老师来到厂棚外。‘轰隆隆’纺织机械振动声响传来,姜遥来到告示墙前,看见学生排休表,发现该今天休息的熊小妹名字被划掉了,改成了她。姜遥唇角微抿,思绪之间,听到带路的老师对她说道。“你今晚休息,跟我来。”夜色黑漆漆,厂棚缝隙渗透出来几缕昏黄的光线,洒落在铺着碎石的地板上,站在告示墙旁边的男老师腰背微屈,影子拉得很长,与告示墙影子重叠。他像一座机器般给学生们打完饭,又领她们来厂棚,始终紧绷的神经如同弦似地崩断,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那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像是地狱爬出来勾魂的使者。姜遥没理他。男老师再一次重复。语速与上一句相同,跟录音机一样,重复又重复。姜遥在他重复说第五遍时,开了口:“带路吧。”一直重复着话语的男老师闻言,先是沉默了几秒,再迈开僵硬的脚,一顿一顿地朝着黑暗里走去。姜遥紧随其后。今天星期四,是熊小妹休息,但她的名字在排休表上被划掉,轮到本该星期六休息的姜遥接替。首先她被周镇发现的可能排除。周镇若第一时间知道她是潜藏在学生中的危险,会首先将她解决,不会拐弯抹角,利用休息引她过去。而且凭借姜遥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在她前面,星期五休息的女生,坐在她前座,被老头子截断手臂失血过多死亡。轮到她只有一个可能——熊小妹死了。姜遥昨晚给她擦拭冷水退热,晨时,小妹的高烧退了,降到低烧,生命体征是正常的,很快就会醒来。当时自己还留了食物和水给她。小妹一醒来,吃下食物,怎么都不会死。她死亡的可能有两个,一是有老师查寝发现她在睡觉,把她强行从床上拖下来,再一番毒打,这样会死。二则是,从一开始,姜遥的想法就是错的。熊小妹并非是因为劳累生病,发起的高烧,而是因为身体有伤、或是病灶。姜遥脑子飞速思索起来。跟着男老师走了一路,直到停在教学楼三楼,校长办公室前。“进去。”姜遥装作害怕地问:“不是休息吗为什么来这里”然而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