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三走了,颠簸到地方的时候,天都黑了。但是摊子之前依然火爆!一圈一圈的人把摊子围得水泄不通,却不是在买东西。展销会上的东西都已经收起来了,天黑不卖,这些人是在看电视。一台黑白的,一台彩色的,同时播放。周围的乡亲们就像过年一样高兴。这电视不但晚上放,白天也放,聚集了不少人流,东西卖得这么快,这俩电视功不可没。不然一听这里有展销会,不一定有多少人来,因为大家都觉得自己没钱,不买什么。但是这里有免费的电视看,那就没钱也得过来看了。来了就走不了,这里的东西是供销社没有的,还非常便宜,而且这便宜只能占一次,那就是借钱也得买点啥。高老三也没看过电视,兴冲冲地挤到最前,看到电视没节目。也就晚上八九点钟吧。蒋拳把张友拉到一边嘀咕了半天,张友道:“你回去跟厂长说,让她放心,以后这展销会,高叔就是明面上的老大了,我保证他乐不思蜀!”活不累,还有钱赚,还有面子,还有权利,哪个男人受得了高老三是受不了,第二天他被张友捧起来让他管事之后,很快就体会到了当领导的乐趣。看着在他的“指挥”下,井井有条的展位,火爆的生意,看着老百姓羡慕的眼神,他飘了,某一瞬间觉得这玩意比大姑娘有意思啊.....程惠是知道高老三的为人的,料想到这人一时半刻不会回来烦他了。现在要关注的是张癞子、朱秋芳和周伟。当天下午,宋喜来就来报信了。“那个周伟招了,真特么是个畜生!”宋喜来道:“多亏这事儿巧了,让他们狗咬狗吐出来了,要不然就让他逍遥法外了!”程惠问道:“他大概能判什么刑”“不好说,他身上还有其他事儿呢,偷窃、抢劫、耍流氓。”宋喜来道:“不过我表哥说了,不死也得呆到他老了才能出来。”程惠点头,这样她就放心了。“那个小姑娘呢到底几岁现在怎么样了”程惠问道。“今年7了,邻居都说有点精神不正常,但是我上午跟我表哥一起去那个派出所,正好碰见她了,看起来还行,就是脸色有点不太好。”宋喜来道。“再麻烦叔帮我打听打听她家的情况和为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她来电器厂上班。”程惠道:“但是你可千万别透露这是我的意思,我也怕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天下悲惨的事情多了,她全管不了,但是碰到了顺手拉一把,她还是可以的。因为她相信“积德”,万一自己有一天遇到了难处,希望也有人能拉她一把。但是她不想让女孩和她的家人知道,怕对方不是个知道分寸的,到时候反而麻烦。“你啊。”宋喜来感叹地看着程惠:“行吧,那叔就当一回好人,就说是我帮她安排的工作。”程惠笑笑,问道:“对了,那张癞子和朱秋芳怎么样了”说起这个宋喜来就来气:“别提了,据那个周伟交代,张癞子也干了些缺德事儿,偷鸡摸狗的,但是大事儿倒是没有,而且因为他是个瘸子,又被放出来了。”对于这个程惠也不意外。现在监狱少,还有很多类似监狱的“劳改所”,犯人进去不是蹲监狱,而是劳动改造。对于残疾人的监禁条件肯定也不完善,张癞子双腿都没有了,他蹲监狱,不但不能干活,还得派个狱警整天伺候他吃喝拉撒美得他。“那朱秋芳呢”程惠问道。宋喜来更生气了:“也放了!”以前他只知道程惠嫁给了高远这个农村兵,但是她在婆家的生活怎么样程惠没说,他也没问。他看程惠使唤小姑子跟使唤小丫鬟似的,还以为她在婆家很有地位呢。结果也是这次盯着这个案子,他才知道程惠竟然被朱秋芳那么恶毒的算计过!现在看见朱秋芳几乎没付出什么代价就被放了,替程惠生气。可恨朱秋芳一个农村人,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在城里的工厂上班,他家的关系网还没覆盖到农村,那些光明正大的手段都收拾不了她。不光明正大的,他又不能用,憋死他了。结果抬眼一看,程惠并不生气的样子。这涵养.....服气!“你怎么不生气”宋喜来好奇地问道。程惠笑道:“其实这次朱秋芳受到的惩罚并不轻,被那么多人围观了,她以后没有任何名声可言,要是一般人都得受不了跳河了。”“她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然不能干出这种事。”宋喜来顿了一下,八卦道:“听张癞子供述,他知道的跟朱秋芳有一腿的,就七八个,还有他不知道的呢,只是朱秋芳死活不承认,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名声什么的她不在乎,就对她没伤害。”程惠笑道:“没关系,名声伤害不了她,还有别的,我公公要跟她离婚。”宋喜来一拍巴掌:“这个好!就得让他们离婚,也把她从你身上甩下去!不然到底担个婆婆的名声,恶心!”程惠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原来以为还得一段时间,水磨的功夫挑拨她和高老三的关系,没想到“几颗钉子”给她送来了机会。对了,钉子。跟她有仇的,陌生的男人。程惠询问宋喜来,宋喜来也不是全知道张癞子和周伟都招了啥,不知道什么钉子。蒋拳一直窝在屋里角落里,眼睛看着书,耳朵听着程惠和宋喜来说话,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钉子应该就是周伟扔的,当时老谢趁乱进屋摸了周伟的兜,发现里面有同款大头钉。”只不过往路上撒钉子这种事,跟周伟干的那些事一比简直不足一提。那些就足够攮死他,钉子就不用提了。程惠点头,知道是谁干的就行,报仇也好有个目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