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似浑浊的眼眸透着精明光芒,她对宇文宴的宠爱,超过了梁帝,基本无人能比。宇文宴抿了下唇,“孙儿只想娶叶轻悠,而且仅是她一个人。”太后苍老的手一顿,笑容凝固后也慢慢落下来了。“你倒是消息够灵通的。”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已经知道陆婉煜的事。宇文宴苦口婆心,“孙儿只想过踏踏实实的清闲日子,不希望掺杂到任何勾心斗角之中。”“哀家只是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哀家走了也没人敢欺负你!”太后说着话时有些许激动的咳嗽,方姑姑连忙递上了药,宇文宴接过一勺一勺的喂到太后嘴边了。太后起初不想喝,可架不住宇文宴央求的眼神。她就这么一勺一勺的喝下去,擦了擦嘴。宇文宴把殿内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方姑姑在身边。“孙儿明白皇祖母的心,可您不想一想,孙儿真的与陆家联姻,太子与二皇兄岂能放过我?”“而且孙儿掌管听音阁,只忠父皇一人,可若真与陆家走近了,这听音阁,我也只能交出去了。”宇文宴如此直白的说出口,太后却不同意。“那听音阁本就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交了也就交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可大梁所有的秘密,孙儿已经知晓……您觉得,第一个弄死我的会是谁?”宇文宴直接抛了一个疑问,随后坐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喝茶了。太后噎住。她很想说梁帝不会,可想到他睚眦必报的疑心病,这话的确说不出口。“可是你就娶那么一个毫无背景的叶轻悠,她根本帮不上你,还有可能拖累了你。”太后紧紧抓住宇文宴的手,“你已经是锋芒麦尖,就别妄想能做岩石下的草,无论你娶不娶陆婉煜,你都已经被盯上。”他如此出类拔萃,太后怎能不知太子对他有多恨?“那陆家好歹有军权在手,你可进可退,而且婉煜为人温和端庄,对你一心一意,更是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有什么理由不给她个交代?”“孙儿早就与她说过,绝无可能。”宇文宴直接道。太后呆滞,“你居然、居然还直接说过?”“说过,她离开京城时,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宇文宴把话挑明了。太后只觉得心窝子发疼,发酸,眼前突然一黑。不等她晕倒过去,宇文宴已经摁上了人中把她掐醒了。他立即去召了太医,亲自把太后抱回寝宫。忙叨着侍奉太后歇息,方姑姑则把宇文宴给推出去了。“太后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殿下往后莫要这么直白的说话。”宇文宴眉头蹙紧,他并未想到太后的身子这么差。“需要什么药?本王吩咐人各处去找。”“就是到了年纪了。”方姑姑悄声说,“太后一直惦念殿下婚事,心里始终有个念想,如今您这亲事要定、而且还不如她心意……”虽然太后没说,可方姑姑岂能不知她的野心?太后一直都瞧不上太子,认为他无能力撑起大梁。她一直都希望宇文宴能登上那个位置,成为大梁千古一帝。否则也不会早早就布局陆家联姻。宇文宴也心知肚明。可他不想被如此掌控,他想要自己的生活。“等皇祖母醒了,姑姑劝一劝,这件事本王不会妥协,本王伫立大梁依靠的是本事、是能力,而不是联姻。”“联姻这两个字不仅伤了本王,也侮辱了陆婉煜。”他说罢此话,直接离开。方姑姑转身回屋到太后床边,就见太后的眼角有眼泪落下。宇文宴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太后并未睡着,全部听见。“他居然说哀家伤了他,他怎能在这件事上犯糊涂!”“殿下的性子向来不屈不折,这么多皇子,您偏偏喜欢他,不就是因为这股子精气神么。”方姑姑也只能好言相劝了。“但他不懂,区区的能力二字,在那个位子面前什么都不是!”太后接触了三朝帝王,早已把一切看透。方姑姑道,“不如等一等?四殿下那叛逆的性子您也说不通,等真的大婚之后吃了亏,也就能明白您老人家的好了。”“那还一直牵着婉煜不让她出嫁?让人家等到猴年马月哟。”太后想想,颇有些气,“哀家是真不懂,他为何就认准了一个叶轻悠?那叶轻悠到底哪儿好?居然让他如此入迷。”“也许殿下就喜欢她无依无靠,毫无牵扯呢?”方姑姑好歹算个明白人。太后却不同意,“想的倒是好,可他生下来就是大梁的皇子,根本过不了清闲的日子……曹嬷嬷已经过去了?”太后说不通宇文宴,只能想起叶轻悠。方姑姑点头,“已经去了。”“她若撑住曹嬷嬷的教习,你就告诉她。嫁出一年若怀不上子嗣,就让出正妻之位给婉煜,自降为侧室,哀家也不会亏了他。”太后仍旧惦念着陆家,“你们也别再多劝,哀家知道自己没多少时日,婉煜来了,哀家会想办法留住她,这是哀家最看好的孙媳妇儿,也绝对不能让旁人抢了去。”一年时间,她努力坚持还是能撑住这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