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思升赶到洛宁王府时,叶轻悠正在听夏樱回禀。
说到各个府邸都把请柬扔出来,置之不理,夏樱这性子都被气到眼泪汪汪了。
“不来就不来,也不至于直接撇在地上这摆明了是故意侮辱娘子。”
“奴婢不止被嫌弃,甚至还有人调戏,来问是否卖正经的香料。”秋荷掌管香坊的事,也受了一肚子委屈。
叶轻悠揉了揉眉,“这似乎不止南初音。”
单纯一个南初音,顶多让各大府邸不来庆贺,还不至于下手段侮辱。
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而且身份地位比南初音要高得多。
“眼下这个情况,铺子也不知还能不能开”夏樱更担心铺子能否顺利开张,别在那一日被砸店才好。
“奴婢也有些担心,香坊毕竟是对着瑃绣庄,不知长公主和熹郡主是否来找麻烦”秋荷言道。
叶轻悠无奈叹气,她想得则更深一层。
还没琢磨明白,潘思升到了。
“愁眉苦脸的干什么爷都把万寿堂给放过了,难道皇后还在找你麻烦”
他那一日没直接来见叶轻悠,而是拿了万寿堂的货银才来的。
他知道叶轻悠缺钱,只想雪中送炭。
叶轻悠瞟了一眼银子,难得的眼中无神。
“我一时都想不起有多少仇人了不如你先帮我回忆回忆这铺子开张,到底有多少人会来找麻烦,总得心中有个数才行。”
她当局者迷,一时有些看不清。
夏樱与秋荷只能做细致的事,眼界还是不够的。
潘思升仔细想想,掰着手指头算:“尹家虽然死光了,但长公主和熹郡主会与你不死不休;岳家那一系也把你给恨透了,暗中不知有多少人等着下手;还有南初音和贤妃娘娘,皇后与国舅府,包括你那位姐姐和陈郡王……”
潘思升算了半晌,“你个娇小的人儿,怎么比我仇人还多”
叶轻悠苦笑,哪只这些
那天她在宫中,陛下屡露杀意,不止因为林志被挂了正殿悬梁上的事,还因为那个宇文谅。
她招谁惹谁了
“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叶轻悠欲哭无泪。
潘思升翘起二郎腿,“其实这些人也不见得针对你,而是针对宇文宴。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暗中的仇人更多!”
他毫不吝啬的适时拆台,可不想让宇文宴在她的心目中越发高大。
叶轻悠撇他一眼,直接把银子交给了夏樱,“甭管怎样,药膳阁该开还是得开。”
夏樱拿了银子,心中也忐忑不安,“要不然,开业当日让侍卫们去守着”甭管喜庆不喜庆,好歹无人闹事。
“那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叶轻悠可不想再唯唯诺诺,否则就给宇文宴丢人了。
“该怎么开、还怎么开,我会去请一个人来。”叶轻悠突然想到王赞,不知拿一些北朝茶芽是否能贿赂了他
如若这位大儒肯露面,那些府邸爱来不来,她还真就不稀罕。
叶轻悠心中敲定人选,心思也爽朗了些。
潘思升却见她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晴,眼珠子一转试探道:“要不要小爷帮你查查是谁捣鬼只要爷肯出手,没人敢怠慢你,我送的帖子还没人敢拒绝,只要你同意就醒。”
叶轻悠眼神一瞥,好似看个傻子,“我都已经快被戳碎了脊梁骨,还跟着瞎搅和让你送帖子谁的铺子殿下的体面往哪儿放你自己浪荡公子没人敢管,我可是个正经女子,不想被你连累的!”
潘思升:“……”
怎么他就不正经
但这话的确问得冒昧,被怼回来也是活该。
“所以你想找谁”潘思升的确好奇。
叶轻悠:“王赞,王大儒师。”
“”
潘思升看了看天,“你疯了吧那个老头儿比我父王海难缠,你还想把他请动绝不可能的事!”
他知道叶轻悠在宫中见了梁帝和王赞,但那个人固执得很,绝不可能答应。
叶轻悠的心里也没底,“不去怎么知道不行反正试试也不掉一块肉!”
“是不能掉块肉,就是会被嘲讽不自量力。”潘思升自觉在京城横着走,多数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但唯独这位王赞,训他如训狗,他一句回驳的底气都没有。
叶轻悠被泼了一盆凉水,“也不是第一次被斥不自量力,有什么怕的大不了缩回来就是了。”
这洛宁王府就似护着她的乌龟壳……呸呸呸,她这话是骂谁呢!
叶轻悠也不料脑中这般比喻,想想的确不太合适。
潘思升也不打算再劝,让这女人去碰个壁也不是不行,受过伤才会发觉他多好。
叶轻悠也没心思与他多叙,只想着如何贿赂王赞。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