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院子里。
陶老夫人带着大儿媳到了陆昭昭主院的客厅里,陶大夫人方宁月整个人还处于大喜之后的呆滞之中,只觉得像是在做梦!
不久之前她还在和两个弟媳一起生死听天命,两个弟媳都去了。
只剩下她一个不争气的,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娘,她也熬不下去的。
可没多久,昭昭就从一个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过的村子里出来了,到了盛京城,把她和娘从那西郊给捞了出来。不用再住之前的破屋子,不用怕夏日里毒虫爬脸。
也不用担心吃喝。
不用怕被人磋磨。
安安静静的,除了担心边关的夫君与家里人之外,再没什么难的。那日子,已经能算上神仙日子了。
她本来还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谁知道这梦还可以再大胆一点!
章华公主突然就将她自己的罪证,连带着凤阳侯府一起都给公之于众!这案子连一天都没过,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给定了。
昨儿个夜里听到昭昭派去的人给她们报喜的时候,她激动的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娘也是一遍遍的问。
这会儿……还有些不踏实。
陶老夫人目光一直落在外面,见昭昭的身影,忙抓住了儿媳的手:“宁月,可别再发呆了,昭昭来了。”
她眼中含着泪。
陆昭昭才打外面进屋,陶老夫人就激动的起身迎了过去:“昭昭,章华公主,还有凤阳侯府的事情,可还会有变故?”
她不是儿媳,这事关皇室,再大的罪责,说不定都不会问罪。
今日问罪了,明日皇上一个舍不得,又不定是什么样子了。
陶老夫人一开口,方宁月也慌了,这事情还会有变故?
陆昭昭扶着老夫人坐下:“外祖母和大舅母不必担心,此事不会有变故。章华公主……她一定会死。凤阳侯府的罪也洗不清的,要不了两日,就会彻底落定。”
陆昭昭安抚道。
毕竟章华公主死不死,是她说了算。
就是皇上再想把人捞回来,只要她的命令不撤,章华公主的这条命,依旧会赔给陶家。
陶家那么多人的血债,总得有人偿。
陶老夫人闻言,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她满眼皆是愧意:“为家中洗脱冤屈的事情,原本我与你大舅母也该帮忙的。一切都让昭昭你与我那外孙女婿承担,我这心中有亏。
陶家欠了你们的,等着你外公回来了……我定让一家人上门,都上门来听你差遣。你哪个舅舅哥哥要是不听话,我就拿着这把拐打死一个算一个。”
陆昭昭被逗得直笑:“好,日后少不得要让舅舅和表哥们帮我与阿清,这话我可记得了。”
陶老夫人和陶夫人两人在陆昭昭这儿一直坐到了太阳偏西,方才离开。
陆昭昭送两人离开时,正好碰上了突然造访的汪夫人。
见汪夫人过来,陆昭昭并不意外。
汪夫人这会儿,神情憔悴,朝着陶老夫人道了一声:“恭喜老姐姐了,总算沉冤得雪。这喜事,不知何时家中摆酒?我们也好去热闹一番。”
“可正是喜事呢,等着家里人都回来了,才能定。”陶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说着,又对陆昭昭道:“昭昭,你这有客人,就别送我们了。”
“好,外祖母一切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情,只管让家中下人来传话。”陆昭昭叮嘱了一句,便迎了汪夫人进屋。
汪夫人进了主院的屋子里后,目光便一直落在陆昭昭的身上,看的陆昭昭都有些迷惑了。
这是怎么了?
“汪夫人,您这是?”
汪夫人闻言,忙道:“啊?没,我就是瞧着你顺眼。我许久都没过来了,最近盛京城里家家户户都人心惶惶的,我想找个说话的人,也没个去处。所以,我就上门叨扰了。”
陆昭昭闻言颔首:“既如此,汪夫人只管来我这儿。”
她为汪夫人沏茶,并未戳穿这老夫人的小心思。
汪夫人,是来看阿清的吧?
“夫人,这茶我与阿清都极喜欢,您也尝尝?”
“好……”汪夫人喝着茶,想着夫君调查来的事情,心里就忍不住酸涩:“昭昭啊,我只知道你们是从姜家村来的,倒是不知,在那儿的时候,家里都是如何过日子的?
我想……想听听。
若是好,日后说不准我们想去那儿隐居。”
陆昭昭眉目温和,与汪夫人讲起了在姜家村时候的日子。
明明算不得什么热闹日子,可汪夫人听的却心惊胆颤又心疼不已。
那样的生活,六殿下何时有过?
她们家四殿下,就是那么过来的?
若无陆侯爷逃难去姜家村,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