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暖柳怔住。
“许是本宫失去四皇子太久了,见到他,明知道他是我那个表妹的儿子,也还是觉得亲切。我总觉得,这就是我的孩子。”皇后说着,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暖柳可吓坏了:“娘娘,您可切莫胡说。这样的话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风波呢!咱们已经风波够多了。
六殿下……汪景大人今天当众请皇上将六皇子送去北边历练。
咱们六殿下,那么金贵的人,怎么能受这苦啊?”
皇后闻言嗤笑:“怎么不能?旁人都受得了,只有我的儿子受不了?”
“娘娘?”暖柳觉得自己就没懂过娘娘的心。
平日里,六殿下有一点委屈,娘娘都不愿意啊。
皇后疲惫的按着眉:“父亲已经给本宫通过气了,玉年留在盛京城,早晚要被那个姓周的女人给拉进泥潭。去北边也是迫不得已,等着一切尘埃落定了,就会让他回来的。”
“尘埃落定?”暖柳真的有些吓到了。
“是啊,尘埃落定。”皇后说着,自嘲的笑了:“父亲不愿再管玉年。”
皇后反过来握住了暖柳的手,真切的问道:“暖柳,你跟随本宫这么多年了,你来说,六皇子如今的样子,若无汪家护持,他能否登上皇位?”
暖柳连忙跪下:“奴婢不懂。”
“怎么会不懂呢?你懂得……”
皇后眼里的嘲讽更甚:“他没那个本事。本宫的儿子,本宫自己清楚。有汪家在,他尚且是如今的样子,汪家放手,便是万劫不复。本宫不会教养孩子,可总要为他筹谋一二。
本宫的四皇子没的早,唯有这么一子,至少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是中宫嫡子,若是其他皇子登上皇位,他与本宫就只能活一个。可姜宴清的话,应当能留下我们的活路。
而且……让其他人得了去,还不如帮他。”
暖柳只觉得自己现在听的太多了。
很想捂住耳朵。
这不是她一个宫女能听得啊!
“去替本宫写一道折子,盖上本宫的凤印,送去南御书房吧。”皇后疲惫的说道。
“是,不知娘娘要写什么?”
暖柳疑惑。
皇后想了想,无奈又悲哀:“我父亲是如何劝谏皇上的,本宫便如何劝谏。六皇子,当去历练。呵!不知道云妃那个贱人知道之后,得多开心。这几日,皇上都是在她那儿……”
暖流惴惴不安的去拟折子。
夜深,云妃宫中。
女人披着锦衣,香肩微露。
长发甚至都没挽起。
春风不及她此时眉眼之间的得意。
女人手中毛笔,正画着一幅画。
画中人,正是当今皇上。
她甚至不需要皇上在面前,画中人栩栩如生。
只有将人藏在心中,才能做到如此顺利。
“娘娘。”一个年岁大一些的宫女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这宫女,叫青梅。
是云妃为数不多信任的人。
她的几句话,也让云妃眼里划过喜色。
“果真?”
“真,听闻皇上已经动了这个意,皇后又写了折子过去。”
青梅说道。
云妃闻言,喜色难掩:“哈!她也有今天?”
青梅扶着她去休息,也帮腔道:“皇后娘娘向来霸道,六皇子又跋扈。如今他们自家人狗咬狗,可真是一场大热闹。”
“这也是她自找的。六皇子那样的纨绔,真是皇后最好的报应。”云妃净了手,又想到了自家儿子。
于是问道:“楚王那边如何了?让他不必再和齐王那个未婚妻走得近了。现在六皇子受了牵连,六皇子一走,可没人打掩护。楚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安国公府的婚事。
等他成了亲,再做事勤勉一些。
皇上自会多看重他一些的。”
云妃越想越觉得开心。
淑妃一出事,皇上的心落在她这儿了,连皇后母子也跟着出事。
可当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对了,淑妃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云妃想到淑妃,也想起来了大事。
“娘娘,他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可咱们的东西根本送不进淑妃的寝宫。消息也送不进去。”青梅说道。
哗啦!
云妃一把将水盆推翻:“废物!”
“娘娘息怒,也不是他们废物,实在是皇后看的紧,任何饭菜都得是皇后那边的人试过。而且,不准其他人去探视。”青梅赶忙解释了几句。
云妃脸色阴沉,死咬着唇。
“淑妃不死,始终是本宫的一块心病。如果日后旧事重提,再将本宫牵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