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莫不是连命理学问也精通?”
齐玉麟想不通!
姜宴清点了点齐玉麟放在桌边的一份名单:“你已经在安排造房子后续的细碎之事了,这份名单上,大多都是富安县里的木匠。”
书院偶尔也需要帮助县令大人抄录一些名单,这些人的名字很多他都眼熟。
齐玉麟:……
还以为师父已经无所不能了!
不过,就算不是命理学问,师父能见微知著也很厉害!
“弟子的确是要回京了,在此地已经待了许久,回去也有一段路程,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家中母亲要担心了。而且……师父知道,弟子家中不是很太平。
所以,弟子放不下心。”
齐玉麟提起家里,就忍不住皱眉头。
这阵子在师父家里,看师娘一路通吃,看的太开心,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家里还有一群有獠牙的恶人在等着看他们母子笑话呢!
“是该回去了。”
姜宴清手指轻点着那张名单,唇角上扬。
“你拜我为师,我授课与你。同样的,我与其他人一样也有不能免俗的地方。齐玉麟,我要你来年春闱,中榜进士。不论几榜,也不论排名。”
姜宴清淡淡的看着他。
齐玉麟吓得差点蹦起来,对上姜宴清那双桃花眼,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样。
师父……不会是听墙角了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年去春闱?
看着齐玉麟坐立不安的样子,姜宴清的笑意也深了些。
修长的手指勾起笔,蘸了墨,写了几个字。
齐玉麟静静地看着他写完,然后不自觉的读了出来:“忍不如争。”
“师父?”齐玉麟彻底坐不住了。
姜宴清目光清冷,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齐玉麟重新坐下了。
看了一眼乖巧做好的徒弟,姜宴清才继续说下去:“你出身侯府,占了嫡位,中庸之道是好,只是……你若太过平庸,再一味宽纵,让庶出越过你,那么,你的兄弟们便会生出异心,侯府的爵位只有一个,可兄弟手足却有很多。
你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能做到的,你也轻而易举可以做得到。
但是,你不愿争。”
齐玉麟心情十分复杂,听了师父这一番话,也犹如醍醐灌顶。
只是……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
他话没说全,但是姜宴清也明白他的意思。
笔下勾划掉了那四个字。
“因为你性情豁达,虽有心改变现状,但是却并无天大的野心。你想科举,可却并未与我说,可见并非是想要功名。你若想要功名,当与我说了之后,让我教你更多的课程。”
姜宴清看着眼前虚心受教的徒弟,忽然就明白了,为何那些人都喜欢收徒弟。
果真是有些意思啊。
“今日的授课到此结束。”
姜宴清起身离开。
屋子里,齐玉麟呆滞了许久,还是刘伯小声道:“小主子,您那位师父都走了有一会儿了。”
齐玉麟如梦方醒。
大呼了一口气:“刘伯,师父他果真厉害!我与他相识如此之短暂,他就已经将我看透了。”
“那,小主子如何打算?”刘伯也很关心。
小主子若是能中榜进士,那夫人,平阳侯府,还有小主子的外祖一家,都会开心的!
那些庶出子弟,能越过小主子的,不就是学问?
小主子如今得名师,若能来年中榜,别人眼里,这就是天才啊!
那是什么光景?
而且,小主子如今这才什么年岁?
哪怕只是三榜,那也是出息!
有几家有爵位的能有这出息?
“师父说的有道理,我听师父的。”齐玉麟眼神坚定。
刘伯心中也松口气。
这一趟姜家村,算是来对了。
陆昭昭旁听了上屋里的授课后,姜宴清便回来了。
他身上的长袍还是上次陆昭昭买给他的,并非是十分好的料子,穿在他身上,却不掩丝毫气质。
他目光清和。
望着坐在木板床上绣花的她。
走到她身边坐下:“昭昭,我回来了。”
陆昭昭放下了手中还没绣完的花!
那是她准备绣给她自己衣服上的!顺便熟练一下999给她的刺绣能力。
“阿清今日心情似乎特别好?”陆昭昭有些好奇。
打他回来,她便感觉到了。
姜宴清颔首:“再有一月,下雪时书院里便会停了课程,一直到来年春闱,我都不用再去书院了。届时,我也能在家中帮衬昭昭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