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茂带着明军不费一兵一卒便进了城。很快葛平与饶如海便被五花大绑押在军前。时间两日,殷正茂再见葛平,形势反转,一个高高在上的湖北省参议,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葛平低垂着脑袋,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看着殷正茂的靴子,沉默不语。“葛参议,咱们又见面了!”殷正茂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跟一个多年前的旧识在打招呼。葛平闻言一愕抬头看向殷正茂道:“殷……”可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此人。叫表字,大家没有这么熟;叫殷正茂以前的官阶,那可太讽刺了;叫他现在的身份……,对方什么身份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叫我殷正茂便好!”葛平不敢,只好道:“殷先生,不知你带人来均州到底是何主意?”明明应该是个质问句,最后却硬生生被葛平说成了陈述句。殷正茂笑了笑:“我特来请葛参议帮个忙。”葛平闻言跪着的身子,吓得瘫软坐于地上,他脸色惨白道:“殷先生,求您念我多次帮忙的份上,不要借我项上人头!”殷正茂身边的刘敏等人闻言哈哈大笑,指着葛参议鄙夷的交头接耳。殷正茂笑了笑道:“葛参议,你误会了,我是想请你帮忙去一趟襄阳!”听说不是要他的命,葛平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但听说是去襄阳,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不知,不知去襄阳所为何事?”殷正茂低头看着像虫子一般趴在地上的葛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他还是尽量温和道:“请葛参议走一趟襄阳,帮我带点人马进城!”“什么?”听到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殷正茂让他带人去赚城了。“不,不不,殷先生,我葛家上下七十余口,若是被朝廷知道了,我家上下可就完了!”葛平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整个人像筛糠一般颤抖。殷正茂闻言也不生气,转头看向刘敏。刘敏会意,伸手拽着均州知州饶如海的头发就往旁边空旷处走。饶如海早就被打落了乌纱帽,披头散发的他被抓住头发拖行,整个人发出犹如杀猪般的惨嚎。这声音把葛平给吓坏了,他面露惊恐地看着饶如海被人生生拖走,眼中露出恐惧之色。殷正茂这却看也不看刘敏,背朝着他摆了摆手,像是下了个微不足道的命令似的。只见刘敏抽出腰刀,又上来两人,一人将饶如海揣倒跪下,另一人挽起饶如海的头发,站在他面前,将头发扯起来,顿时露出了脖子。刘敏挥刀斩下,顿时刚刚还活生生的饶如海,此刻身首分家,血溅的沙土地上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葛平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下身一股热流抑制不住地浇了大腿面。刘敏等人哈哈大笑:“副总管,他尿了!”此时的葛平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参议了,他的自尊和胆气都跟着一泡热尿,洋洋洒洒漏了出来。殷正茂此刻又问道:“葛参议,如何?去也不去?”葛平失魂落魄道:“去,我,我去!”刘敏骂道:“贱骨头,这时候就不想着老少70多口了,你们这些当官的,脑子里永远是自己的命最重要!呸!”“哈哈哈……”周围的明军哄堂大笑。葛平被臊得满脸通红。殷正茂瞪了刘敏一眼道:“去,扶着葛大人换身衣服!”……知州后衙。徐阶等人正在商量事儿,见殷正茂风尘仆仆走了进来,但只有张居正站起拱手道:“石汀先生,辛苦了,事情怎么样了?”徐阶笑道:“养实,葛平那同意了吗?”殷正茂点了点头道:“幸不辱命!”高拱冷笑道:“都是帮软骨头,我早就说过,只要是收了我们银子的这帮官儿,骨头就没一个能硬起来的!”“车纯车秉文可没收过我们的钱,这次去襄阳,一定要小心谨慎!”徐阶淡淡看了眼高拱提醒道。一听到车纯的名字,几人都沉默了下来。其实今年在长沙府发动,明军议定的就是郧阳府这支人马南下长沙,从背后打官军个措手不及。然后汇同第二批从广西出发的,由俞大猷统带的选锋击溃盛正奇部,最后几路人马从浏阳水进入江西,转道湖口入江。可是等发动之后他们才发现,朝廷的兵马竟然意外的难缠,先不说盛正奇部很快就击溃了吸引朝廷注意力的罗教教众和长江苏家水匪。单就说朝廷合围长沙后的反应。当明军侦知车纯驻守黄梅,立刻便猜到,朝廷对他们的行军路线有了防备。黄梅这个地方,只要他们但凡敢从湖口入江,那顷刻间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不得已,众人商量后,退而求其次,舍弃了长沙的人马,让俞大猷带着从广西北上的选锋,一路上借道土司的地盘,从贵州进入湖广后,先去四川。众人本以为这次能调动车纯了。可是没想到,这次的车纯背后好像又有高人指点,朝廷大军云集四川与湖广的交界处,车纯这个湖广总督却带着标营回到了襄阳。“车纯这个人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