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鹤马不停蹄赶到时,徐嵩和谢鲲二人早就在堂上研究起舆图来了。
见到谢鲲也在,就算是老脸皮厚的徐鹤也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之前你一口一个不要,现在带着媳妇回娘家,那小幸福,小甜蜜,谢鲲怎么可能不晓得。
果然,见到徐鹤时,谢鲲冷哼一声道:“你这些天倒是在公主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
来了来了,师伯哪哪都好,就是嘴臭,喜欢揭人短处。
徐鹤嘿然道:“师伯,你早就知道吕恒就是公主,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
“那你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公主云英未嫁之身,告诉你,还不是坏了公主的名声!”
“再说了,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听到这,徐鹤就了然了。
至正帝本就想借机试试徐家,提前告知,那还测试个锤子。
想想当初的自己,跟谢鲲闹着要退婚,谢鲲心里揣着明白却只能装糊涂,估计当时的他,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自己这个师伯,初见时,满腹的牢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皇帝意见多大来着。
可如今看来,这位是嘴上埋怨朝廷,埋怨皇帝,其实心里却是他姐夫最坚定的拥趸。
人呐,有的时候真的是种奇怪的生物。
口是心非的事情做得太多了。
不过谢鲲虽然嘴臭,但倒也是端方君子,拿徐鹤取笑一番便也罢了。
现在两人本就有师生之谊,现在更是成了亲戚,关系更进一步,这也让谢鲲跟徐家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听阁老说,今日召见时,你也在场?”
徐鹤点了点头,看向大伯,当着二人的面,将今日徐嵩等阁臣未到前以及他们走后,自己跟皇帝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徐嵩和谢鲲听完后互相看了看,谢鲲感叹道:“阁老,我早就说过,你这侄儿,多智近妖,他一个翰林院修书的翰林,竟然能猜到千里之外的事情,而且一说一个准呐!”
徐嵩看着徐鹤道:“你最后跟陛下说,你认为这帮人也是疑兵,可有证据?”
徐鹤摊了摊手道:“没有!”
“不过,大伯……”徐鹤道,“云贵川,包括湖广、广西,朝廷的控制力都相对较弱,土司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汉人不过羁縻而已。”
“这帮土司防着朝廷,自然也会防着同是汉人的反贼,绝不可能让太多人通过自己的地盘。而且,这些土司控制的地方多大贫瘠,人太多,供养也是个大问题!”
谢鲲恍然大悟道:“所以,从土司的地盘通过,虽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人数肯定不可能多。”
徐鹤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懂了。
你明明可以从川贵交界处直接进入四川,可你偏偏继续北上,然后南下攻打重庆,这不符合兵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至理!
而且你带的兵也可能多。
“所以,剑南司这一下子,是贼人故意漏出的消息!”谢鲲摸着胡须道。
徐嵩看着徐鹤,叹了一口气道:“亮声,老夫虽然也隐隐感觉哪里有问题,故而对陛下说,要镇之以静,但却见事没有你这般清晰啊!”
徐鹤笑道:“大伯你平日里琐事繁多,一时想不到也正常,不像我在翰林院,每日里脑子就喜欢盘这些东西了!”
谢鲲瞪了一眼徐鹤:“好了,就你会卖乖,既然你都算好了,那你说说,反贼又有什么鬼打算?”
这时,就连徐嵩也都盯着徐鹤,等着他的下文。
徐鹤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道:“贼人走到剑南司才露面,不过是既想吸引陕西的官军,不能轻举妄动,又把四川的官军按在本省。”
“加之长沙府破。现在……”
说到这,徐鹤的手顺着施州卫和长沙府中间的狭长地带,从广西上溯往北。
一路上宝庆(邵阳)、常德、荆州、荆门……突然,徐鹤的目光看向荆门旁的钟祥!
钟祥、钟祥、钟祥……
另一个时空中,明朝的承天府,兴献王的封地,朱厚熜的老家。
他惊道:“钟祥!”
徐嵩和谢鲲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钟祥。
“钟祥?”
“亮声,你说钟祥怎么了?”
徐鹤这时才恍然,是啊,钟祥怎么了?
这个时代,只有他知道,钟祥对于朱家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
再说了,老朱家都没有得天下,自然也不会分封藩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兴献王系在湖广钟祥安营扎寨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