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码头上一对漕总的兵丁冲了出来,将原本嘈杂的人员全都隔绝开来。
紧接着,一名漕总的参将匆匆忙忙骑着马带着亲兵过来了。
坐在楼上的徐鹤,看着参将坐在马上一边穿戴一边指挥手下亲兵,将挡在码头前乱七八糟的货物、小摊全都挪开。
一时间,楼下鸡飞蛋打,来不及挪动的小贩转眼就被鞭子抽到了身上。
徐鹤见状,眉头紧皱,他对小二道:“你去下面说一下,不要搞这种阵仗!”
小二闻言,领命下了楼。
不一会儿,就见他被带到那名参将身边,小二说了两句,那参将闻言看向徐鹤所在的二楼,见徐鹤朝他拱手,他连忙下马拱手弯腰行礼。
徐鹤虽然不喜欢这参将的做派,但他要领毛袆的情,看来,下次往来,不能跟毛袆说了,动静闹得太大。
徐鹤下楼,在酒楼老板及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了出去,他没去跟参将寒暄,而是直接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吴德操、丁泽和小二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毓书,你坐后面一辆马车,慢一点,小心别磕着碰着!”吴德操说话了。
丁泽道:“老夫人,姨家小姐,请上车!”
顾姐姐一直用的是母亲外公郑家的名义呆在徐家的,所以丁泽才会有此称呼。
车帘掀开,只见戴着帷帽的顾姐姐搀扶着母亲,弯腰踏入车厢。
“母亲!”徐鹤赶紧上前扶着谢氏在车厢里坐下。
就在他搀上谢氏胳膊的时候,手没注意碰到了顾姐姐的柔荑。
他心中一震,抬头看向帷帽后面的人儿。
只见顾横波犹如秋水般的目光也正朝他看来,两人盯着彼此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亮声,那毛大人真的太客气了,到了淮安,硬是留了我们……”
听到母亲的话,徐鹤与顾横波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赶紧错开。
“母亲!”
“眉生!”
徐鹤正想说话。
这时外面突然有个粗豪的声音道:“徐修撰,我是漕营十二总参将管大耀,字德臣,毛军门着我护送老夫人回府上!”
堂堂十二总通州参将,徐鹤再大谱,也不能真让人家送。
无奈,他只好走出马车,对管参将拱手谢道:“管军门太客气了,我自行带着家人回去即可!”
管大耀见徐鹤不似别的文官,对自己爱答不理,又知道对方是毛袆的结拜兄弟,自然各种表现,坚持要送。
徐鹤朝刚刚安置好马毓书的吴德操使了个眼色。
吴德操心领神会,连忙从行李中挑出四样土产递到管参将面前。
管参将见状诧异道:“徐修撰,这是……”
徐鹤笑了笑:“既然管军门在我大哥手下做事,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无须客气,这是家乡带来的一些土产,不算贵重,一点心意!”
管大耀闻言,更要坚持送徐鹤他们一行人回府。
徐鹤道:“管军门,都已经说了,咱们是自己人,你便不要客气了!”
要是直接被拒,管大耀说不定心中以为徐鹤不想跟自己一个武人来往。
但现在不一样了,管大耀笑道:“行,那我叫上几个亲兵送老夫人回府总行吧?这么多行李呢!”
徐鹤拱了拱手笑道:“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
等打发了对方,徐鹤上了车。
有谢氏在旁,自然是问些进京以来的经历。
无非是徐嵩府上的情况,京里院子的布置,宫里到底什么样儿。
谢氏问了很多,但都刻意避开了这次尚公主的事情。
显然,她也在回避此事。
这让徐鹤心中更是紧张。
等回到家中,众人安置好后,谢氏趁着顾姐姐收拾行李,将徐鹤拉到一边:“亮声,眉生之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隐瞒,于是将自己跟吕恒的事情从头到尾跟谢氏说了。
谢氏闻言果然脸都白了。
“这可如何是好?”
“佛祖,这便如何是好?”
徐鹤道:“母亲,你别担心,这件事,儿子已经跟大伯谈过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做不成官!”
“到时候,大不了我们再回乡就是!”
谢氏皱眉不语,脸上也没有丝毫开解之色。
想想也是,一边是儿子的前途,一边是终日相伴顾横波的感受。
她现在也是两难。
虽然从心里,谢氏不愿儿子